第6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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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鬼,所有的药盒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碰都没碰过。
  许父最讨厌看到他这幅样子。
  也说不上讨厌,而是每次撞上那道瑰丽又诡谲、灿烂又不明不白的弧度时,会让他本来已经洗刷干净的记忆重新跳出来另一张熟悉的脸。
  “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进程,不要做戏耍滑头。”他的声音渐渐冷下来。
  许湛看着他,突然发问:“你就这么确定我有精神病?”
  “不是确定,这只是一种预防治疗的手段。”许父纠正他。
  “好的,预防手段。”许湛被他这句话逗得低头吃吃地笑,不顾对方愈发皱起的眉。
  许父突然没有心情和他这唯一的亲儿子对峙了,然而菜还只上了一半,他们注定还要经历起码两刻钟午餐时光的互相折磨。
  烦躁会使本就不善的气氛更加僵冷,在这种情形下很容易跑出口不择言的真心话。
  被笑声刺激到的许父脱口而出:“毕竟有前科在例,你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吧。”
  “前科?”许湛的笑容还挂着,但眼神已经和极寒地带的严冰无二,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尊上了发条的微笑玩偶,“你想说我妈可以直接提名字,用前科指代算什么呢。”
  不等他那光风霁月的父亲再说点什么,他就打断似地自顾自讲了下去。
  “啊,我知道你不想提我妈,毕竟你本来都忘得快一干二净了,我主动谈起她也是给你添堵,没什么意义,对吧?”
  “我也知道你不是很想看见我,自从搬家后我一年也不一定来见你们一次,你就算来找我也是让管家把东西放门口就走,从来不进来。”
  “你不想看见我。”许湛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越发笃定,他终于正视起面前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连叫声亲近点的爸爸都不曾有过。
  “为什么呢,因为我长得越来越像她了,是吗?”
  漂亮到比玩偶更精致的一张脸,在戏台上翩翩起舞,聚光灯和彩带如同撒落在翅膀上的金粉,她在幕布下回首莞尔,宛若百花丛中最引人迷恋的一只斑斓蝴蝶。
  蝴蝶的模样渐渐和眼前少年的身姿重合,让许父一度有胸闷到窒息的感觉。
  然而十八岁的小孩终究是欠缺了点什么,他很快意识到许湛在故意激怒他,想让他失控发火,而这么做的最本质原因,是对面的人比他更沉不住气。
  “确实越来越像了。”许父声音冰冷,看向许湛的眼神已经不自觉切换成了上位者特有的居高临下的姿态,“我现在开始怀疑预防药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
  许湛耸耸肩,拿起手边的筷子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蓝莓山药:“那你更可以不留余力地培养那几个继承人,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无用的精力了。”
  “如果你不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没有坚持学现在的专业,我真的考虑过以后把企业转给你。”许父轻声道,“毕竟你是我唯一的亲儿子。”
  但唯一的亲儿子就和他那没结婚几年就得了疯病的妈一样,烂泥扶不上墙,从小读书成绩一塌糊涂,长大了不肯出国学商科,非要跑去搞戏剧艺术。
  戏剧,仿佛天谴一样的词汇砸到许父的肩膀上,为什么要一脉相承地进入这个领域,总是平白无故给他增添许多对往事的回忆,在舞台上泡得越久举手投足间就越有那个人当年的模样风范,报复吗?
  “嗯,你恨戏剧,所以连带着也恨现在学戏剧的我。”许湛喝果汁的间隙抬眼瞟了一下对面人,“而你恨戏剧,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恨我妈。”
  说到这里,他突然歪头一笑:“你还保留着那张妈妈在舞台上演《莎乐美》的照片吗?还是早就扔掉了?”
  《莎乐美》是许父对他母亲一见钟情的那场戏剧,他母亲戴着金灿灿的桂冠、穿着艳丽的纱衣从观众席前飘过去,扬起的裙摆替代了皎洁的月色,她不经意的一瞥,就能引来一颗心惊涛骇浪的澎湃。
  那张照片背后还有这对昔日的年轻眷侣的题字,句里行间充斥着青涩的打趣和甜蜜的自述。
  “莎乐美小姐当时只轻飘飘看了我一眼,我就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属于她了。”
  “少来,我可不会真的摘下你的头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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