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绝色美人成为路人甲 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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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我没事了,放心。”
  林太公三步一回头地离去。谢锦舟让仆从也都退出房间。室内只剩下他一人。谢锦舟独对青灯,才翻两页《策论》,又伏案哽咽难抑。
  云烟睡了一个好觉。早食有鱼羹。她抿着鱼羹,道:“现在正是阳澄湖六月黄最美的时节。我想吃阳澄湖的六月黄,阿娘,我们去阳澄湖罢。”
  “阳澄湖?离得有些远,此去日夜兼程怕是得有十日路程。你这身子如何经得?”
  云烟:“要去。”
  云娘又想起云烟先前说的话。她不想再被克制拘束,想痛痛快快地吃喝玩乐。
  云娘能如何,只能滴着血应允。
  春鸢收拾行装时,将平安符塞满箱角。她家小姐这病弱身,能遭得住这长日路程么?中途万一有个意外该如何是好?
  春鸢愁,愁啊,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她恨,恨啊,恨不能将自己这副健康躯体换给小姐。
  她准备哪日又去寺庙里拜拜菩萨,去道观里拜拜仙君,只求漫天神佛道君,分半点慈悲与小姐。
  珠帘玉幕在风里脆泠泠,泠泠声里,似有万千叹息。
  第9章
  五月廿六。云烟一行往阳澄湖去。此行途次颠簸,云娘目不转瞬,紧盯着云烟,唯恐稍一错目,女儿便要生出些枝节来。
  云烟倚车窗,青丝垂肩,似烟云笼花。云娘总怕这缕轻烟转瞬便要散在风里,不由攥紧女儿的手。
  因舟车劳顿,云烟食欲不佳。幸得行至姑苏时,云烟不过略见清癯,倦容微露,未染疾恙。云娘方将悬在喉头的心,缓缓放下。
  时值六月六,湖面氤氲暑气。风中送来蒸蟹炸蟹的浓香。这蟹香,像是螃蟹的金膏玉脂,与姜醋酒露等相互渗透的复合浓醇。云烟轻启绛唇:“蟹肥红脂块块香。”
  春鸢:“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蟹香很香。”她眉眼弯弯而笑,恰似羊脂玉沁胭脂晕,美玉生霞,不可方物。云娘瞧着她笑靥,竟又看得痴了。
  世人都说再美的物事,看久了就没甚么意思了。可她看了云烟十八载春秋,日日相对,日日都看,却从不曾有过一丝厌烦。
  可见,凡能看厌的美,只是没有美到那种地步,终究未臻绝顶。似云烟这般美到天地都容不下,仿若凌驾于一切之上,便是看再久也是看不厌。
  不仅不厌,且教人愈看愈痴,愈看愈醉。
  只看她一眼,便能叫天底下的男人女人都失魂落魄。只要她笑一笑,便是为她剜心掏肺,亦甘之如饴。
  待得投店安顿,盥洗方毕,云烟倒头睡去。
  云烟被鱼蟹香气唤醒。醒来已是下午。闻蟹香浓浓,立时下床。
  寻常蟹类当以秋日最肥,然阳澄湖蟹不必待秋风起。不必候“蟹脚痒”时节,便可直赴湖畔尝鲜。
  阳澄湖的湖泽水气最宜养蟹。此时节蟹壳尚软,青里透黄,恰似少年未长成,故本地人称“童子蟹”,亦唤作六月黄。六月黄虽未足月,其鲜已极。
  云烟要了笼清蒸蟹。
  笼盖一开,热雾散尽,蒸蟹露出露出庐山真面目。金红壳上,汪着金灿灿的油花,那是膏脂遇热而融的痕迹。
  半凝的脂膏颤巍巍悬在壳沿。箸尖轻挑,金黄油膏便顺纹路淌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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