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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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被控制住了女人也仍在吼着:“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拦着我?他杀了我儿子!他杀了我儿子!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他还活着好好的?他该死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雨越来越大了,任罗疏也越来越冷,不由靠近了宋奚晦。
  宋奚晦温柔地抚着他的背,神色坚毅地将他拽进了山门,和那个歇斯底里的人拉开距离,可任罗疏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那双绝望的眼睛于他而言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
  终于,他们远离了山门,看不见门外的光景,却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只是渐渐模糊了。
  又慌忙地走了一段,终于,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任罗疏还紧绷着,他喘不上来气,没办法思考,连宋奚晦的声音也听不清,直到被宋奚晦扇了一巴掌,世界才渐渐清晰,知晓他们已经坐在了熟悉的院子里。
  “好了?”宋奚晦问他。
  “我,我没事。”任罗疏低着脑袋,不敢去直视宋奚晦的眼睛,“别担心,嗯。”
  他在心底祈求着宋奚晦不要问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宋奚晦也确实没问,可这样他又不安起来,觉得这不正常。
  “阿奚。”他握住宋奚晦的手腕,执拗地问道,“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回事?还是,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彼时的雨已经停了,湿润的空气里混着泥土的味道,在月光下,两人静静地对峙着。
  宋奚晦温柔了目光和语气:“小罗哥,我知道你的太多事了,我没问过你,是想听你主动跟我说,如果你觉得可以说给我听的话。”
  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彷徨着,不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那些本来只和母亲一起享有的秘密,那些连母亲都不曾知道的秘密,是否可以分享给面前的人?
  “她……是我,我的救命恩人的母亲。”良久,任罗疏艰难地开口了,“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从头说。”宋奚晦引导着他,“小罗哥,这么没头没尾地说我猜不出来。”
  任罗疏喉结不停地滑着,尝试了几次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宋奚晦在他耳边安抚了好久才让他能说话。
  “我,小时候,有一次,和朋友到水库边上玩,掉进去了。她,她的儿子救了我,但,但是他死了。我,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他想起了自己一下下地给救命恩人的妈妈磕着头,重复着“对不起”,渐渐的,记忆和现实黏在了一起。
  “小罗哥。”宋奚晦提醒他,“这里只有我,你不要道歉。”
  任罗疏偏头看了一眼宋奚晦,心口忽然被刺痛:“嗯,我知道。她,她想让我,偿命,我还不起,为什么活着的是我啊……”
  他的嗓子又一次无法发出声音,记忆像海啸一样涌过来,是他求着那位失去儿子的母亲的原谅,是他的母亲在求另一位母亲原谅他,是停在他家小院里的棺椁,是学校里盛传的……他是一个杀人犯。
  呕吐感袭来,世界陷入了混乱,身体忽大忽小,世界忽明忽暗,像是损坏的光碟勉强播出的画面,模糊着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再一次被水淹没。
  或许,其实那年夏天,没有人逃出了那片湖。
  当真实的湖水演过鼻腔时,任罗疏忽然醒了,意识到彼时身处的世界就是现实,而他,正在静静地走向湖心。有什么东西咬住了他的衣角,机械地回头,竟然是酱油在足以没过它的脑袋的水里倔强地咬着他的衣角。
  岸边有人追过来了,不止宋奚晦和慧然,甚至还有任侍雪和许久不见的唐旎蕴。
  现实世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宋奚晦不必说话,光凭一个眼神就已经让他读懂了全部的意思。他们不久前才发誓说要同生共死,而他现在走向湖心的举动,目的再合适不过。
  宋奚晦跑下了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咬牙切齿地问他:“小罗哥,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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