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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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彤玺大太监指使奴才这么干,说援兵到得晚,叫奴才们有了这个,先紧着自己用。”那太监笑得露出大板牙,戴着镣铐染了血污的两指在耳边做了个摩挲的动作,见杨奕新不苟言笑,丝毫没有被他逗笑的意思,布满皱纹的嘴脸也垮了下来。
  “平日也是如此。”
  杨奕新将醒木狠狠在桌上一拍,那太监的眼皮跟着狠狠抖了下,公堂顿时恢复本身的肃穆与威严。他抬高了声音:“平日也是如此?”
  方才好不容易弄轻松一点的氛围急转直下,这太监眼看情势不好,心一狠干脆死道友不死贫道,阴死阳活喊了一声冤枉,“平日这都是障眼法,看似叫小的们捞些油水好好过,实际上啊是在暗示咱们下边的孝敬银两上去,有油水便多多搜刮,没油水从自己身上搜刮也得叫上边大太监吃饱了。”
  “彤文台其他中官亦有参与?”
  “……”那太监总感觉不对,然而杨奕新鬼似的狠鸷地盯着他,忙跪在地上点头哈腰,“皆有参与。”
  杨奕新胸膛略微起伏,看了那太监良久,定了定神,气沉丹田道:“来人,即刻传唤彤玺大监文莠,请他对簿公堂。”
  寝房的门吱呀拉开,触目皆是空空如也的酒缸。
  浓重酒气之中,彤玺大太监衣衫不整喝得蜷缩清癯长身,烂成一滩泥,虚觑着长眼躲避刺目的日光,抬起手臂遮眼。
  “谢怀千登基称帝了?”
  进门羁押文莠的有两位衙役,年轻的那个腰间挂了一把刀,义愤填膺地把着刀柄:“大胆,尔等鼠辈怎敢直称上圣名讳!”后一位年长些的扯着他的肩膀将人摁到身后,沉稳道:“奉杨大人的旨,请文大人前去对簿公堂。”
  哪个杨大人?
  哈哈,不会是闻径真的大弟子杨奕新吧!
  那种天真的蠢货也配审他?
  文莠挪开胳膊,带着浊重的酒气扶正身子,平着面目再问:“闻淇烨反了么?”
  年轻衙役再度发言:“你喝得烂醉瞎胡说什么!闻部丞可是大忠大义之辈,哪里像你?!”
  大忠大义之辈。
  哪里像我?
  看来闻淇烨压根没有造反,反而将江山拱手送给了谢怀千,所以博得了忠良美名。
  文莠的眼角一瞬便涌出了泪,挂在他这穷凶极之人脸上属实不伦不类,他抚掌大笑,疯了一般地高呼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是了,那就对了!”
  是他错怪谢怀千。
  方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猛地扎起来,文莠刹那间变回那个深不可测又能呼风唤雨的文大人,他拍了拍广袖,对两个目瞪口呆的衙役道:“要带我去哪?走吧。”
  “云州案?”
  “我做的。”
  “青州赈灾粮仓失火?”
  “我买通的人。”
  “界州民兵冤枉被处死?”
  “我命令安插的眼线干的。”
  杨奕新手指和嘴唇都抖得乌白。
  他已经审问了文莠接近一个时辰,而坐于中堂的文莠却仿佛才是审案的主官,用一种杨奕新也许永远无法懂得的沉静看着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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