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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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坐幽篁里,弹琴静定安。
  修竹环石而生半面,月色与夜色相接,沙沙竹叶声后伴几寥远弦声,那琴音并不喧宾夺主,空寂、和缓的,竹喧戛然才动一声。月光斜照入半围竹林中那一寸天地,只见两人皆坐,一抚琴,一听音。
  听音者正是夏侍君,抚琴者不作他想。
  夏真羲席地坐筝前,凝睇谢怀千。此地遣走了所有侍人,只他二人。谢怀千似篁竹,几乎隐入林中,历经世事,他见主公仍如初见。
  即便间隔无几,依然如隔天堑。
  半晌,他低道:“马瘟乃周家勾兑数家蓄意投毒所致。竹奕未能报您之事,是巡风府截获北境去精铁贩子的密信,禀报给了文老贼,估计会把人做掉,冒充那贩子操持这桩买卖,不过听着意思是要用劣铁欺瞒北境,免得闹出事端,难以善了。”
  “老贼还是怕您。”
  谢怀千指勾琴弦,抬眸未语,望着前面叠嶂假山,肩上长发流至后背,问:“你不觉得前面有人吗?”夏真羲神色一凛,正欲起身察看,谢怀千道“罢了”,又说:“许是一只无主狸猫。”夏真羲闻言只得坐了回去。
  叠山后的无主狸猫在暗处挑眉看着谢怀千。
  谢怀千隔着假山与他对视一眼,发现竟也不戳破他,还不让那夏真羲过来,分明是故意的,仿佛想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看口型,还敢说他无主狸猫,闻淇烨气笑,想咬他膝盖骨解解体内那股骚动流窜的躁意。
  还想再听会儿他们论公事,只见那夏真羲忽地半仰上身,探手欲拿指尖摹谢怀千鬓角,举止异常亲昵,与上回见时截然不同。
  还用再试?这夏真羲分明由几个人扮作,回回来见谢怀千都来禀公事。
  就这个手脚最不干净。
  梅书眼含心疼道:“主子,兰弦上回说,您最近歇息得不好…”他明知道主公会躲开他的接触,也明白自己再多手,往后主公会与兰弦说,少吩咐他接活,他见主公的机会会愈来愈少,可是情难自已,屡屡失控。
  指尖触及柔软温凉的乌发时,梅书瞳孔放大,主公今日居然没有避开他,只是也没有看他,胸腔涩然涌动,他又忍不住想再触摸主子的脸。
  是僭越没错,可是也许再没下回了,叫他最后放纵一次……鼓足勇气,梅书失魂落魄地将指腹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上挪,忽然之间,身后传来脚步声,梅书心下一紧,收手回看,瞧见一陌生面孔,几乎刹那便猜出这人的身份。
  主公最近私下召见多次的外臣闻淇烨。
  夏真羲眸中有转瞬即逝的陌生,闻淇烨觉得这人连演技都比另外几个差,但他不必与夏真羲这个皮套起冲突,一个连真名真姓都没有的人,连做对手都不配,不值得他任何心力,但他的确感到妒火中烧,当受其咎的另有其人。
  梅书欲张口喝退他,闻淇烨眼中根本没有他,举止果如竹奕所述“罔顾礼法、我行我素”,站在他面前却视他为无物,径自对主公说:“朝务繁缛,太后宜免去男色烦扰,专心国事。”
  谢怀千琴弹得好好的,背上甫地压了两座大山,也被闻淇烨气笑了,回敬道:“哀家烦你。”闻淇烨竟问也不问,强行越过他将主公拦腰抱起,无视主公挣扎,直接抱着人往回走,嗓子收也不收,当着他的面反问道:“怎么烦的,说来听听?”
  这仅仅是外臣?到底是谁在信?竹奕也恋慕过主公,这都看不出来?
  夏真羲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想追,主公却并未喊他,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远去,心中都在滴血。
  闻淇烨将谢怀千抱进自己常住的偏远小殿,整个慈宁宫就这儿勉强能算他的地盘。
  进屋,他把谢怀千软软地放到榻上,谢怀千蜷在那儿,背对他扶着腰,轻慢道:“被你折得腿疼。”闻淇烨一条长腿支地,另一腿屈膝跪在榻上,欺身覆到他身后,自后向前,边替他暖腿揉腿边问:“我还没找你算我的账呢,拿我挡桃花,我也要烦你。”
  谢怀千冷白,而闻淇烨肤色稍暖,两人说是要言公事,进来却谁都没提起。
  榻上,二人几近并叠,一坐一跪,暧昧难言,再加之手上未停的按..揉动作,间隙的缄默之中,仿佛有什么在上升。实在难言。
  谢怀千被硌得背疼,想拿手将闻淇烨那地儿挪推开,手才往后便被闻淇烨捉在手里。
  闻淇烨替他揉了一会,临时起意问:“腿怎么伤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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