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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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谢怀千那么喜欢玩,他大方一点,陪谢怀千玩个痛快。
  翌日一早,闻淇烨请辞前寻了元骞,分外平静地问:“公公,昨日我起夜,听见你在唤什么侍君,太后原在宫中豢养了人宠么?”
  人宠?元骞听了嘴角一抽,知晓闻淇烨这是醋上了,连娘娘都不唤,改叫太后了,恐怕他也得落个埋怨,他暗道不妙,直想和稀泥,扶着闻淇烨的肩膀将人带远了些,沉吟了会儿说:“老祖宗的确有个夏侍君,闻大人,你可休怪我不告诉你,宫中少有人敢议论此事,我也不好特地来说,宫中很多事儿,也不便多说,只得你自己去悟。”
  闻淇烨不置一词,又漠然道:“我岂敢怪公公。”
  毕竟是世家典范,他颇有雅量,士林不会看走眼,平日极少见他摆臭脸,他生的也好,即便冷脸也是很博好感的,可是故意作出这副生人勿进的傲慢姿态,便让人气得牙痒痒。
  元骞心里头窝火,这闻淇烨不去跟别个又争又抢,来他这儿找什么事?
  闻淇烨却又立马给他台阶下:“只是我心里喜欢太后,恨不能占为己有,故而无法心平气和,心里恼自己也恼得狠,看着太后和别人卿卿我我,心痛得好像要死了一样,望公公海涵,也望公公救我,请公公指条明路。”
  喜欢太后,还想据为己有。
  这是能直说的吗?
  元骞直接听傻了,傻了一会儿,又觉得脸上有光。被人摆到高位,谁不高兴?闻淇烨这招以退为进,真该拧着元俐耳朵过来学学。
  不过闻淇烨这人,的确不得怠慢,不好招惹。敢和他说这些话,无非是笃定他不敢得罪闻氏,除了将这席话复述给太后,也不敢告诉旁人。甚至拿他当传话筒,就想他说与太后听,借此调.情。
  他又放下成见,脑筋急转,手盖在闻淇烨宽阔肩背上,带着他再走远了些,道:“闻大人且听我说,我有一计,你便强走夏侍君的路,叫夏侍君无路可走。此人虽为侍君,却出自寒门,他家族早已落魄,却总爱端着架子,我们这些奴才也都看他不上,大人出自望族,却平易近人,此为大人一胜,他出入佩饰面纱,只拿眼睛瞧人,不知是容貌有损还是心里有鬼,大人仪表脱俗,乃世家第一公子,坦坦荡荡真君子,此为大人二胜,他侍奉太后七年,如今已二十有六,大人方及冠,年轻力壮,肉身刚强,此为大人三胜,他无有官职品级,大人却是朝廷正三品命官,此为大人四胜,他平素少有问候,总是召则来,不知是否真心侍奉,未有大人这一片心,此为大人五胜,于情于理,我都站在大人这边。大人你既已有决心,不若一条路走到黑,我个老奴才呀,看大人比他好上百倍千倍。”
  “公公谬赞。”闻淇烨很难被忽悠,元骞见说大话没用,只得继续道来:“大人你昨夜既听见夏侍君给主子捏腿,何不取而代之,从明日开始便自请为祖宗捏腿治病,就很好图之,咱们再接着打蛇上棍,替祖宗按摩解乏,这按哪儿,若老祖宗不推拒,岂不是大人想按哪按哪?”
  元骞说着说着嘴上快没边了,自个儿心里头都没底,但他揣度着闻淇烨似乎与老祖宗确实有些什么,虽然见他二者平日接触最多也是闻淇烨替他抱祖宗上座,没牵过手,嘴也没亲过,可这二人只要聚在一块,那气氛,仿佛事儿都办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这般传授经验,应当也算成了他们美事一桩,再不济,送闻淇烨给娘娘玩玩,也算他建功一桩。
  闻淇烨自不用人教如何打蛇上棍,他不过是来套些夏侍君的消息,这不听不要紧,一听便觉得很有意思。谢怀千才上位便封了个侍君,侍君听着对他不怎么热络,谢怀千热脸贴冷屁股留了他七年。
  他缓缓点头,仿佛认可了元骞所说,又问:“侍君待公公如何?”
  元骞心里骂那侍君狗血喷头,还是遵着礼数道:“此人大多数时候都不搭理人,也不怎么张口说话,我很少与之交谈。”
  闻淇烨心中有个荒谬的猜测浮出水面。
  他得多往宫里跑几趟,亲眼见见谢怀千格外疼爱的这个夏侍君。
  四月八日夜,九千岁府。
  一架宝马香车吁声停下,脂粉香气扑鼻,府前七八个小太监散开服侍,揭开帘幕的一个,伸手扶里面大太监的两个,另外一个快步到门口通报。
  宋统笑盈盈地叫小太监弓下腰,摁着小太监的脊背,抱着圆肚子下了车,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哭嚎彻起,随即变成闷闷的声响,再不见了。
  宋统阔步进了自家干爹府上,里面派头很大,然而四下掌的都是昏暗烛火,进来仿佛来到阴曹地府,更要命的是,他干爹不仅信鬼神,最信的还是地府阎罗十殿,厅堂两边开间供的全是地府鬼兵鬼将,一进来能给人吓得尿裤裆。
  过去他问过干爹,干爹说:“提前行个方便。”宋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开了,干爹这叫透彻了,办什么都办到极致,提早做好下去的觉悟,既然坏就坏到底,最怕坏一半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两边讨不到好,拧巴害了自己。
  后来他习惯了,进来也学会了先给鬼堂的诸位大罗神仙们先上香火。
  “爹爹爷爷们。”宋统举起手中香火,阖眼喃喃道,“我和干爹的大富大贵,全靠你们了。”
  “谁要索我们的命,让他们来。”
  将香烛插进香炉,宋统抖袖往里堂走,文莠果然在和狸奴嬉耍,低着头拿鼻子对猫子湿漉漉的鼻子,狸奴也蹭回他,扑通着想往干爹肩膀上爬,它虽然是只三脚猫,但是臂力惊人,没一会儿真给他攀上去了。
  宋统嘿乐道:“干爹,和哥哥玩呢。”
  文莠单手摸着背上的猫,淡淡觑着他,使着气音笑了一声:“你哥哥最近越来越黏人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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