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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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右半边脸浸在鲜血和湿咸的汗水里面,样子像地狱刹罗,看着可怖。
  陈觅的一声吼的确唤回他不少理智,手中的棍子哐当掉在地上,沿着地势滚到草丛堆里。
  教导主任的衬衫后领全是汗,时间才刚刚进入四月,但炎夏的气息却蛰伏在每一个剑奴跋扈的瞬间,伺机而动不依不饶。
  陈觅看着周思源终于冷静下来,转身质问被束缚在教导主任怀里的庄俊,“你还要打吗?需要我现在叫你爸妈来看看你跟人吹鼻瞪眼,挥胳膊踢腿的样子吗?”
  下午三点的阳光寸寸紧逼,影子退无可退,压成指节大小。
  庄俊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全表现在脸上,他不情不愿说了声:“老师,我错了。”
  但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
  陈觅先把周思源送到医院,所幸伤得不算严重,只是额头破了个口子,血流得太多才看着吓人。
  这孩子沉默寡言,满腹心事的时候更是不喜说话,医生问他痛不痛他也只是摇头,绷着张面皮没多少表情。
  此刻的庄俊正坐在医院外的青蓝色的长椅上,周围冰冰凉的空气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的透彻,之前的怨愤找不到踪迹,只剩后怕蝉蛹似的裹挟住他。
  班主任落座在他的旁边。
  十三四岁的孩子对美有种更清晰的认知,不再是从前朦胧得像直觉一样的好感。
  陈老师漂亮是年段公认的事实,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却不太客气地往上挑,薄唇尖脸,似神似仙,没沾染一点凡尘烟火,并给人距离感十足。
  眼下庄俊把周思源的脸上打出了一个口子,更是缩紧下巴不敢跟她说话。
  “为什么打架?”
  他知道班主任迟早会问出口。
  陈觅的肤色像医院的墙壁,白得似乎也带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庄俊鼓起勇气逼自己回答,但他的目光只敢钉在班主任的手背上,看青蓝色的脉络同身下的长椅融为一体。
  “周思源说我妈偷人。”
  “你在这之前有没有骂他是杂种?”
  “老师,您听我解释,我没有骂他,班里面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只是……”
  “有还是没有?”陈觅冷声截断庄俊要往下絮絮叨叨的废话,侧过脸来望着自己的学生先叹了口气,“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庄俊压不过她的目光,“有。”
  往下就没什么好问的了,陈觅靠在椅子背后,两只手交于胸前,挂在头顶的电子屏幕显示请勿抽烟,黑底红字闪啊闪的,没多久就切换成今天的日期和时间。
  医院呆久了,连呼吸都降低了点温度。
  庄俊惴惴不安地抬起眼瞄了陈觅一下,他见老师下颌连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更是不敢说话。
  长期压抑的沉默要人命地溃败意志力,庄俊在某一刻甚至破罐破摔地想要不直接把爸妈叫来算了,他妈有没有偷人,他爸也有权利知道。
  再说偷了就偷了呗,小时候他爸出轨跟老相好约会还带着他一块呢,这夫妻两个你绿一次我,我绿一次你也刚好扯平。
  只要能解决掉眼下打了周思源的困扰,不用在班主任眼皮底下强忍冰凿刺骨的难受,热火朝天跟家里人大吵大闹又算什么。
  他脑海中推演了千万种可能,刚好班主任也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你打了周思源,按理来说这笔医药费应该叫你爸妈负责。但现在我不想这样简单粗暴地叫家长过来。给你个机会,周思源的医药费我来垫付,可前提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不想答应也没关系,我们还是请双方家长出面聊了聊。”
  庄俊想都没想就压前一种,“老师,我答应你的要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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