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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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孟薄桥这幅模样,梁溯没说什么关心的话语,也没有任何指责。他皱着眉,将身上的外套脱掉,给孟薄桥披上,又把手里的手电筒递给他,最后半蹲下来,说:“拿好,我背你。”
  孟薄桥的确已经脱力,他伸出手挂在梁溯的肩膀上,却突然看见梁溯手臂有一道带血的布条,看样子是受了伤紧急包扎过。
  孟薄桥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问:“你受伤了?”
  没有外套的遮挡,伤口无从遮掩。梁溯只能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被树枝划到了。”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催促道:“快上来,大家都在找你。”
  被当做临时止血巾的布面已经浸满了血,完全不像梁溯口中轻飘飘的“树枝划伤”。但孟薄桥顾不上戳穿他,他用牙撕开自己短袖的下摆,拉起梁溯的手臂,帮他重新包扎。
  伤口不深,但在不断的流血,孟薄桥把混着泥沙的布面掀开,用包里的矿泉水给梁溯冲洗划伤处。
  冰凉的水流让梁溯蹙起眉头,看得孟薄桥心都揪在一起,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可以自己走,一会儿你用右手扶着我就行。”
  梁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按着孟薄桥的膝盖,伸手挽起他的裤脚。
  脚踝的伤口肿得很高,看样子已经感染。梁溯无可奈何地帮他简单处理了划伤,最后很严肃地教训:“别逞强”。
  被梁溯背起来,孟薄桥的脑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松松地埋在他的肩窝。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闷闷地自责:“这全都怪我。对不起。”
  四周静地出奇,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夜幕浓墨般裹在两人周围,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前方的一小块天地。
  梁溯的脚步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才偏着头回答:“不怪你。下次再来樱花谷,我陪你一起。”
  在今日之前,孟薄桥一直对所谓的吊桥效应嗤之以鼻。但梁溯的肩膀很宽,传过来的体温很烫,刚刚受伤的手臂很稳。
  趴在梁溯后背的孟薄桥心跳声也很大。
  ——
  每次看到梁溯左臂的疤痕,孟薄桥都会想起那天夜晚静谧的密林。
  他顺着这条陈年旧疤往下摸,直到扣住梁溯的手腕,问:“现在还会疼吗?”
  梁溯反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梁溯的体温从指尖传过来,和很多年前一样烫。
  四周的玫瑰星投影闪出浪漫的痕迹,让孟薄桥开始心猿意马,忍不住开口:“那天说陪我去樱花谷,什么时候兑现?”
  梁溯盯着孟薄桥看了一会儿,手上的力气重了许多,抓得他有点痛,才说:“随时都可以。”
  即使诺言不能兑现,孟薄桥还是由衷地感到幸福。
  他又想起两个人在一起时,梁溯曾向他许诺:“我不抛弃你”。那时梁溯的眼神很深,表情很郑重,和此时此刻梁溯脸上的神情很相似。
  这让孟薄桥再一次被他蛊惑,开始考虑两个人之间是否存在教科书中被划线定义的“爱情”。
  他又把目光投向梁溯的左臂,那道并不深的伤疤早已结了痂又脱落,增生的组织凸起来,显得有些可怖。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孟薄桥总在心里咒骂梁溯像个木头机器人,只会一味地输入指令,然后执行。
  但流过血的伤口证明梁溯并非钢铸铁打,他会受伤会流泪,在冗长的恋爱旅程中,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责任与亏欠使然吗。
  他很想向梁溯问个清楚,但有些近乡情怯的恐惧,害怕获得答案的审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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