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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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侧季向庭则神情恹恹地靠着船壁,捏着茶盏偏头去看茫茫江流,眉心跳得厉害。
  他有些苦船,可从前战事吃紧时容不得他多挑,也渐渐练就了面不改色的功夫,知晓他软肋的并不多,眼前二人便在其中。
  如今同自己重生之后最不愿见到之人撞上,季向庭只觉这晕症让人难以忍受起来。
  杜家在仙门四家中位置着实尴尬,从前三足鼎立之时便是中庸之辈,如今唐家异军突起,杜家老家主又在三年前猝然病逝,独留幼子继位,此后便一直是一蹶不振、半死不活的模样。
  也正因此,杜惊鸦才格外没有架子,同季向庭一见如故,不过几个月便成了货真价实的狐朋狗友。
  上至拼命,下到闯祸,两个人狼狈为奸全干了个遍,却到最后惨然收场。
  一方是叛军,一方是家主,如何能圆满收场?
  可到底不甘心。
  前世,季向庭于战前几次入杜家帐中苦劝,口干舌燥几夜,得来的却是杜惊鸦在阵前怆然自刎。
  那道溅着血迹,怕得满面泪痕却下手极为干脆的身影至今仍烙在记忆中,久久无法散去,成了季向庭一道难解的心魔。
  以至于眼下看见这张脸,他仍旧心绪难平。
  若是开始便知晓不同路,又何必让彼此平添伤神?
  正当季向庭下定决心与之形同陌路时,便瞧见杜惊鸦鬼祟朝自己凑近,低声问道:“你同应家主终日呆一处,不觉得无聊么?”
  季向庭呛了一下,下意识同他凑在一处放轻声音:“他脸好看。”
  杜惊鸦恍然大悟,眼中竟浮起几分敬佩之意:“实乃人间真理!连应家这千年不开花的铁木都能收入囊中,兄台当真有本事!”
  天花乱坠地夸完,他才眨了眨眼睛,将真正的心思含在唇齿中:“那兄台可知应家主有何癖好?”
  季向庭同样以唇形回他:“你是指床上的?”
  他神情坦然地语出惊人,反叫杜惊鸦咬着舌头,疼得一哆嗦。
  季向庭痛定思痛的决定在几句话的功夫里便被自己吞进了肚子。
  此人实在是太对自己胃口,若当真不相往来,着实是让人觉得人生无趣。
  也罢,若是将这心魔逃过去,自己修为再想精进便是难上加难,如今一切重头来过,怎么都要试上一试。
  应寄枝自书页中抬头,看着身侧挤挤挨挨快钻到桌子底下去的两人,指节一敲桌面。
  “杜家主……”
  话未说完,三人便觉楼船晃动一下,齐齐蹙眉起身。
  季向庭指尖轻抚杯盏,轻易捕捉到楼船中稍纵即逝的灵力震荡,神识无声铺开,便瞧见几位神情警惕的应家子弟正拔剑直指与杜惊鸦一同上船的杜家弟子。
  灵力波动的来源,正混在几人之中,气息交杂,若是修为稍低,恐怕难以分辨。
  季向庭的目光在某位弟子身上停顿几秒。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夜哭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地抱剑行礼道:“家主,楼船遇袭,打伤三名弟子……皆是杜家弟子所为。”
  杜惊鸦面露惊色,摆了摆手道:“绝无可能!这几人皆是父亲留于我的心腹,断不会做对杜家不利之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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