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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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再来一次,该骗的该恨的也一个都不会少。
  如此偏执,怕是孟婆汤都要多喝两碗。
  想到此处,季向庭自嘲一笑,口中喃喃:“这阎王爷可当得真轻松,我这辈子好歹也算是功过相抵,总不能去那畜生道吧?”
  季向庭刚编排完阎王,便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间整个魂便被扯着往一处拽,颠得人恨不得再死一次。
  怎么也算是个神仙,这也忒小心眼了!
  第2章 冷香
  泰荣一千零六十二年春夜,应都原一处宅邸内一片缟素,雕花精致的大门两侧立着几尺高的丧幡,风一吹漫天纸钱飞舞,更显凄凉。
  然细听之下,便能听见宅邸之中靡靡之音绕梁,时有娇俏笑声传出,纸窗之上窈窕人影晃动,将这死者为大的悲痛之意破坏得一干二净。
  有商户收摊经过,瞧上一眼这醉生梦死之景,只能愤愤留下一句家门不幸,便嫌恶地绕道离去。
  宅邸内,一年轻公子横卧在矮塌之上,仰头喝下怀中美人递来的琥珀酒,低声同人调笑两句,一双眼睛却不时朝另一侧瞥去。
  暖玉铺就的地面上正跪着一位模样英俊的青年,挺鼻薄唇出落得一副好皮相,若非此刻双目紧闭毫无意识,怕是还能再添三分颜色。
  年轻公子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顺势往下流连在青年胸口敞开一小半的衣襟处,若隐若现的风景勾得人极不得体地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才勉强将视线收回,落在正候在一旁满脸赔笑的鸨母身上。
  “货色不错,只是听说不大听话,跑了几次?”
  鸨母拧着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笑道:“公子,您也知道这样的货色来路必然……性子烈些也正常。公子如此威武,再难驯服之人,也不在话下。”
  年轻公子被捧得飘飘欲仙,懒散地站起身往前走上两步,隔着香炉升起的青烟伸手捏住了青年的下巴:“滋味尝足了,自然就不会跑了。”
  身旁侍奉的小厮极有眼色地起身,将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塞入鸨母手中,对方顿时眉开眼笑,又说了两句讨巧话,便摇着团扇一步三晃地离去。
  沉浮之间,季向庭只觉喉中烧灼不已,仿佛含了块烧红的炭,叫他咽不下吐不出,连带着头也作痛。
  偏生耳旁絮絮碎语一刻不停,下颚又不知被谁狠狠掐住,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不免心浮气躁。
  头一回投胎,若知阎王爷如此记仇,他必定多说几句好话。
  季向庭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外强中干的面容,他神志尚未清醒,便听到那句惊世骇俗的调戏,惊骇之下将眉目间三分的熟悉看成了八分,心里顿时一毛。
  见鬼了,应寄枝养男宠了!
  年轻公子见那双桃花眼睁开,未语先有三分深情,眼中惊艳之色尚未退却,便听青年沙哑的嗓音响起:“放手,安静点。”
  话音刚落,偌大府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僵直不动,伶人们张着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季向庭看着面前的年轻公子模样痛苦,到处揩油的手像是被一阵巨力强行卸下,此刻怪异地垂在身侧,却一声痛叫都发不出来,涨红了一张脸瞪着自己。
  他未动武,在场的这些姹紫嫣红也没一个内有乾坤,也就只有眼前这位绣花枕头身上,有一层浅薄的灵气,换作稍微有些道行的,便能叫这纨绔子弟吃尽苦头。
  只有方才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倒是奇了,他何时有了一语成谶的能力了?
  这异术来得奇怪,此刻倒是不好收场,季向庭眼眸转动欲将此事遮掩过去,便感应到自府外而来的熟悉气息。
  厚重木门被大力吹开,暖风四散却化不去来人身上的寒意,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眸划过屋内的莺莺燕燕:“应二公子,服丧期间,还望收敛些。”
  此人来去匆匆,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众人心中却分量极重,即便被限制了行动,也掩饰不了苍白的神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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