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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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良姻不过是薛姑娘安抚母亲的一个幌子,一个退而求其次的保家之法。薛大姑娘应是想通过选公主伴读进宫,伺机为义忠王世子报仇。
  这个仇也不是简单的弑君篡位,而是要影响陛下重拟国策,在朝堂上流布宣扬儒商并重、开放海禁的方针。
  若非主家起事前,我曾偷听到她与义忠王世子的对话,否则也根本不会知晓。一个十一二岁的闺阁少女,竟有如此宏志。”
  听了媚人心中回忆之事,晴雯只觉脑中受了针刺一般,原来宝姑娘不爱花儿粉儿,穿戴素雅,竟是在为义忠王世子守望门寡。
  而这个孝竟也不是为情而守,是为志而守!
  宝姑娘的所思、所想、所为,远远超出了晴雯可以理解的范畴。
  只是她虽不智,也知道天下商人逐利轻义的多,诚信无欺的少。一旦举国重商抑农,那千万耕者,恐怕将无田可种。
  纵然宝姑娘的大志再如何宏伟,眼下她妄图掩盖重罪,戕害无辜,终归是大错特错的。
  晴雯无暇多想,又怕这绛芸轩四处漏风,稍有行差踏错,就会害了媚人。两人耳语了一番,决定先将计就计,表现出二人闹掰的样子来。
  没过多久,两人就在里头高声吵起来,晴雯骂骂咧咧摔帘出去了,而媚人红着眼圈抽抽噎噎的。
  袭人走过来对媚人说:“怎么我一会子看顾不到,就出事故了,姐姐知道她脾气犟,就多让着她一点儿罢。”
  “晴雯脾气极好,只是舍不得我走,撒性子呐。”媚人故作坚强,不肯诉委屈。
  “姑娘有了好前程,晴雯那蹄子心高气傲,难免妒醋。过一阵子就好了。”袭人自以为心知肚明,劝慰了她几句,就去里间哄宝玉了。
  媚人暗忖袭人又打算寻隙“安慰”宝玉,转头又去请李嬷嬷来屋里喝茶,商量下宝玉外书房绮霰斋修葺的事。
  “嬷嬷也知道的,我们小爷在这屋里是无心读书的,只是不知绮霰斋还缺了什么,三五月了怎的还没修好?”
  李嬷嬷捧着热茶渥手,慢条斯理地说:“窗框子才装上去,还没糊纸,年底怕是修不好了。”
  “嬷嬷也请催一催外头的工匠,趁这几日天晴,还是早日竣工的好。”媚人扯了两句闲篇,又看向里间道:“宝玉晚上没吃饭就渥着了,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一听这话,李嬷嬷忙搁下茶,掀帘进去瞧。宝玉正与袭人着紧温存,突见李嬷嬷闯进来,只把两个人唬了一跳,慌忙左右散开。
  李嬷嬷是积年的老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哪里不知他们起先在干什么。
  若非顾及宝玉的脸面,她早发脾气教训毛丫头了。此时天已黑了,不便生事,不过嘱咐宝玉照常吃饭云云。宝玉耐着性子与老人家磨牙,好赖又喝了一碗汤,李嬷嬷才安心走了。
  “这老货来得可真是时候。”袭人后悔自己行事不谨,正犯到了李嬷嬷手里,一面安慰自己,老太太早将自己给了宝玉,便是被人知晓了,也无伤大雅。一面琢磨着如何把这讨人嫌的老嬷嬷给撵出去。
  眼下宝玉、黛玉两位小主子还跟着贾母住着,一个住东厢绛芸轩,一个住西厢。人来人往、人多嘴杂的,袭人行事多不便宜。只盼着老太太能想起来,爷们儿大了,常在内帷厮混不妥当,将宝玉安置出去才好。
  此时晴雯正在西厢黛玉处,与紫鹃说话,她想起后来抄检大观园时,但凡包袱衣箱里有男子物件的丫头,都被撵了出去。虽说没祸及林姑娘的潇湘馆,到底宝玉的东西多少留在了林姑娘处,未免遗祸将来,她还是早点把那些东西搜罗回去。
  “宝玉总是丢三落四的,我怕年底嬷嬷们对账,少了东西难说嘴。想来大多都忘在林姑娘这里了,所以来取回去。”晴雯简明说了来意。
  紫鹃点头道:“可巧,我们姑娘日常就想着这一出,每每宝玉换下的寄名符、披带、扇套、荷包等物,都由我收拣起来了,只等着你们什么时候想起来取。”说着就回房拿东西去了。
  “还是林姑娘细心周全,宝玉就想不到这些事。”晴雯见黛玉拆了发髻,正在妆台前摘耳环,不由走过去拿起梳子为她通发。
  晴雯站在黛玉身后,两人在镜中相视一笑,黛玉褪下戒指放在妆奁内,笑说:“眼下天都黑了,你才来取,等会子拿个大包袱出去,不怕林大娘瞧见了挂误你,白打一出盗窃官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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