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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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等她放好七弦琴,一抬头,那些村民竟都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地溜走了,最后一个还贴心地关上了大门。
  红鸾神色莫测地盯着门缝,能看见那些村民没走远。
  半晌后,她不以为意地哂笑下,与二娃子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甚至有点怜爱和同情。
  邪魔一无所知,被邪魔上身,尚存几分神智的二娃子却在心里疯狂大叫:不要啊啊啊!
  红鸾熟练地取下卡在琴弦上的布条,团成一团塞进了耳朵里,纤细的手腕一压,几乎整只左手都压在弦上,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取的是什么音调,而右手弹拨的指法也足以叫人瞠目结舌,两股战战,掩面而泣。
  在这世上,有种琴音比邪魔更可怕。
  倚靠在院墙上的王家大娃子在琴声响起时突然变了脸色,捂着耳朵快步向对面走去,脊背僵直,头颅后仰,整个人仿佛要就此升天。
  “道长的琴,真、真是......非同凡响啊。”住在隔壁的乡邻搓搓胳膊,昧着良心夸赞道。
  蹲在树下叼着草叶的黑皮青年闻言嗤了一声:“难听就难听,还非同凡响,我隔夜饭都哕在喉咙口了。”
  “你懂个屁?!”
  领红鸾来的阿伯翻了个白眼,探着头撇嘴毫不犹豫地骂道,“道长这是驱邪,又不是你在戏馆里听曲,多大脸啊,还挑上了?”
  “要不是你半夜三更挺了猪胆抓着二娃子往山里跑,他能被邪魔上了身?”
  黑皮青年刚起身想逃,阿伯气得跨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恨道:“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
  黑皮青年一张脸更黑了,瘫在树下无声地骂骂咧咧,但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揍村长。
  *
  红鸾在王家一直待到日暮时分,眼看着那邪魔在自己难以言喻的琴音中逐渐变得狰狞狂躁,挣不开绳索就用嘴去咬,把自己一张嘴弄得鲜血淋漓,又时不时顺着木柱转圈蠕动,呜呜哇哇大叫,混浊的眼珠子一会黑一会红。
  邪魔一旦上身,便要吞食宿主的血肉。
  若聪明些,便该跑了,红鸾百无聊赖地拨着弦,不知道这只邪魔在死扛些什么,不会觉得她抚了大半日琴,是为了难听死它吧?
  她的灵力虽时有时无,但试得多了,便总有灵的时候,只那一瞬间,就足以将它粉碎。
  可以称之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红鸾揉着胳膊走到二娃子身前,二娃子不省人事地歪在木柱上,脸色白得没有活气,又沾了大片的血,十分诡异。
  琴声一停,村民们一个个若无其事地溜了回来,王家夫妇一进门就哭了,喊着自家孩子的小名,却站在石阶下不敢进来,捂着嘴呜呜咽咽。
  红鸾伸手捻开二娃子的眼皮,看到眼珠子恢复清澈,鼻尖的呼吸虽微弱,但也没有邪魔气了,才扭过头,轻声说了句:“没事了。”
  她浑身都疼,若仔细听,还能听到关节嘎吱嘎吱的声响。村民一个接一个进了堂厅,连连道谢,她摆了摆手,面色不变地取了琴。
  出门时下雨了。
  阿伯撑着伞将她送出小巷,提着一篮送给她的米面菜蔬,里面还有两根水灵灵的萝卜。
  红鸾向来是不收谢礼的,但她忽然想到厉九野,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不吃饭说不定会饿死,她便收下了。
  走出小巷时,红鸾又朝西边那座小院望了望,黑黢黢一片,连灯都没有。
  “阿伯,小五哥呢?”红鸾问了一句。
  阿伯眯着眼回忆,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告诉她:“噢!昨日城里有集会,请了大戏班子来唱戏,听闻要连唱三天,小五哥看戏去了,估摸着明晚才回来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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