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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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蒋宜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被欺骗的愤怒和失望,对周勤勇病情的忧虑,缠绕在一起,他发不了火,又见不到周勤勇,也只有痛哭才能发泄了。
  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病房的门也在这时被拉开了。
  吾掠走了出来,表情和进去之前没什么不同。
  他看了眼走廊上的母子,注意到蒋宜周潮红的眼睛,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蒋惜文勉强朝他挤出笑容,松开蒋宜周,进病房去查看周勤勇的情况。
  虽然在父亲病房外哭没什么,但蒋宜周不愿被人家亲儿子看出自己这是委屈地哭,别过脸去,动作很轻地抬手拭了拭眼角。
  估摸着应该看不出痕迹了,他才回头,装作不在意地问:“爸爸和你聊了什么啊?”
  吾掠望着他,没说话,蒋宜周却瞬间心领神会,忙道:“算了,你别说了,我也不想知道。”
  于是吾掠便闭了嘴,只是静静看着他。
  蒋宜周微红的眼睛与他对视,有些心酸:“爸爸情况怎么样呀?”
  吾掠还没开口,就听见了蒋惜文的声音:“周周?”
  蒋宜周扭头,蒋惜文正站在病房门口朝他轻轻招手,压低声音道:“进来,你爸爸要见你。”
  蒋宜周立即顾不上吾掠,赶忙起身。
  进病房前,他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没动的蒋惜文。
  似是看出他的迟疑,蒋惜文笑了笑,道:“没事,你爸现在精神还好。我在外面和小吾聊聊天。”
  蒋宜周心已系在周勤勇身上,无暇多想,“嗯”一声,快步进了病房。
  正是盛夏,病房的采光极好,遮光帘被放下一半,依旧一片亮堂,开着冷气,静谧无声,一窗之隔,与城市的热浪滚滚形成鲜明对比。
  房中消毒水味混杂着很重的药味,冰凉凉的,让刚踏入的人感到一种沉重而不真实的窒闷。
  他放轻脚步,走到病床边。
  如果说蒋惜文的变化让他吃惊,那么此刻病床上的周勤勇,五官轮廓几乎令他骇然。
  乍一看去,周勤勇老了很多,面色黄黑,脸颊消瘦凹陷,插着氧气管,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吃力,双眼微阖似是人事不知,眉宇间皱着深深沟壑。
  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个多月前还勉强算精神的人,短短时间就变成了个干瘪的小老头。
  蒋宜周心里顿时什么想法也没了,眼泪霎时间滚落出来,赶紧一把抹掉。
  大约是迷蒙中听见动静,周勤勇缓缓睁开半阖的眼睛,浑浊的目光慢慢聚焦到病床旁的人身上,艰难地开口:“周周……回来啦?”
  “嗯嗯。”蒋宜周忙不迭点头,在床边坐下,小心握住父亲的手。
  那手皮肤松弛,触感冰凉,仿佛血肉中仅存的一点暖意也退回到了无法触及的骨骼里。
  蒋宜周心里悲伤,却不敢表现出来,只用双手紧紧捧着,想将掌心的热意传递过去。
  周勤勇苍老的眼皮低垂,声音沙哑:“怪不怪爸爸?”
  想必刚才蒋惜文已经跟他交代了病房外与儿子的谈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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