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石子濯冷哼:“就好似殿下没有吃过飞醋一般。”
  “我那是演给旁人看的,”景俟的手摸进石子濯的大氅之内,按在他的心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怎么会真的吃旁人的醋?”
  手掌下的心跳坚定而有力,随着呼气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灼热滚烫。石子濯笑了:“不错,我对旁人无心,你也该对旁人无心才是。只是——殿下同我上一世有些微不同之处,难道我就不该担心生出什么变故?”
  景俟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事,你这么说,我也得忧心你经历过我未曾经历的事情,心境发生变化否?”
  二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那是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带着一模一样的试探和坚定,然后渐渐染上笑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景俟收回摸在石子濯身上的那只手,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季府小厮,说道:“看来宴会要开始了。”
  那小厮果然是来请二人入席,引着来到一处宽敞庭院,甫一入内,便觉寒气逼人。只见庭院当中,用冰雕了一棵梅树,那梅树枝干花朵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姿态昂扬向上,在寒冬腊月中,竟然别有一派生机盎然之态。而冰梅树的根系盘杂,条条粗壮,向西面八分伸出,根系上有一个个凹凸不平的疙瘩,细细看去,竟然像是一个个台盘。而数十个台盘之前,又分别置了软座。
  软座上已然坐着许多人,石子濯略微扫视一圈,有那才名在外的才子,亦有那风头正盛的权贵,还有那受了父荫的纨绔。
  小厮引着景俟和石子濯来到一个大台盘前落座,石子濯就坐在景俟侧后之处,他面前的冰雕台盘比景俟面前的小一些。刚一落座,便有些人来攀谈相交,景俟都三言两语打发了去,一派不好相与之态。
  冰雕树不断散发着寒气,侍从们送来手炉和踩在足底的脚炉。石子濯只觉得这是没罪找罪受,景俟也深以为然,凑过头来贴着他的耳朵抱怨:“这些什么真名士自风流,我瞧着都是附庸风雅之辈,净是些劳民伤财之举。”
  石子濯轻笑道:“低声些,莫叫人家听见,骂你这王爷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骂便骂了,本王肯认,这些人恐怕认都不敢认。”景俟轻嗤道,“有这些雕树的功夫,不如房中点个炭火来,平白在这里苦熬。”
  他心中不喜,面上也没什么悦然之情,季殊归起身说的那些冠冕堂皇之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接着便见侍从们鱼贯而入,热气腾腾的佳肴流水一般摆上面前的台盘之上,热气一激,冰雕上便散出丝丝缕缕的白气来,各处飘飘渺渺散发出的白气融在一处,真好似那天上琼瑶池水汽连绵,王母玉帝开宴席。
  季殊归笑道:“这头一道炙凤髓用这冰一冰,再入口,便是那入口即化的好火候。”
  景俟尝了一口,觉得也不过尔尔,忽然又觉有一道恶心的视线射来,便顺着看去,一见那燕鹏举半张脸从梅花枝桠缝隙之处露出,正直勾勾盯着石子濯瞧。
  石子濯为了进食,将面具之上口唇处的一块活板取了下来,露出半张唇来。这半遮半掩最是惹人,石子濯又“美貌名声在外”,周遭也防不住暗暗打量的目光。
  景俟只想立时掀了这劳什子梅树,一人一刀剜下双目来。
  石子濯知道他心中动怒,自己心中也是同样,然而现下不是好时候,只把左手放在景俟腿上暗暗揉了揉,叫他暂且平心静气。
  景俟心中冷笑一声,拍拍石子濯的手背,转向身旁的季殊归道:“同梦在请帖上说,这赏梅宴亦是诗会,怎么能少了作诗作词?”
  “不错,”季殊归道,“小可不才,身为主人家,就做个出题人,请诸位以这冰梅为题,余者不限,做一篇诗词文章出来,可好?”
  众人皆道“好”,侍从又端上笔墨纸砚来,那砚台底下放着一方小炉,煨烤着不叫墨冻上。
  景俟又道:“总该有个彩头为是,非但那夺魁者有奖,作得不佳的,也该有罚为好啊。”
  季殊归心道:谁不知你贤王江郎才尽,就不怕受罚的乃是你么?
  心中这般想着,季殊归便劝道:“殿下,左右今日是寻开心的,罚就免了吧。”
  “正是有罚才有乐趣,”景俟似笑非笑看向季殊归,“不是么?”
  季殊归猜想他定然是要整治人了,在座者哪个大得过王爷去,也只得依他:“王爷既然如此说了,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一则不敢有异议,一则来人皆对自己才学较为得意,自然不肯露了怯去。
  季殊归又道:“这头名的彩头么,就是任意挑选今日院中的各处梅树,还希望诸位能看得上眼啊。至于如何决出名次么,小可的拙见是,稍后给诸位各发一份宾客名单,认为作得最好者,便在其名后画个圈,认为作得最差者,便在其后画叉,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皆同意,菜肴美酒便又一道道上来,觥筹交错,有人四处攀谈,有人自斟自饮,有人背手踱步,还有人已经奋笔疾书。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