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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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子濯冷笑不止:“看来是我说错了,殿下不是什么笼中困兽、井底之蛙。”
  “那我是什么?”景俟好脾气般问道。
  石子濯毫不扭捏,坦坦荡荡从水中站起,取了一旁的沐巾来擦拭,丝毫不顾景俟的目光黏在他裸|露的肌肤上。
  “登徒浪子,威仪不肃。”
  “非也非也,”景俟得意地说,“登徒子之妻‘又疥且痔’,而你‘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可见我非那登徒子,而是宋玉乎![1]”
  人怎能、怎能这般不要脸面!
  石子濯擦拭腰身的手顿住了,他瞪向景俟:登徒子忌宋玉而向楚王说宋玉的坏话,言讲宋玉貌美而好色。宋玉反驳说,邻家有绝色美女“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趴在墙头偷看他,他三年都没有同她交往,而登徒子之妻丑陋又有疥痔之疾,登徒子却与她有五个孩子,应该是登徒子比较好色。景俟这话,非但自夸貌如宋玉,还夸石子濯姣好如邻女——但鉴于二人生得一模一样,这句又怎能不算自夸?
  石子濯故意同他反着说:“殿下未免肤浅,人生在世,岂能以样貌论之?尔焉知那登徒子之妻不是贤德之辈?登徒子待妻一心一意,怎叫好色?为何孟光梁鸿举世称赞,登徒子二人却截然相反?”
  景俟也来了兴致,同他辩道:“且不论登徒子中伤宋玉,乃是小人行径,便说其妻生五子,十月怀胎耗损气血,岂是爱妻之夫所为?”
  石子濯望向景俟,缓缓问道:“依殿下之见,倘是次次避而有孕,当是三妻四妾、不劳所爱为好?”
  景俟面上的神色也淡了:“自然不好。”
  二人谈至此处,皆有些心不在焉。石子濯想到了宫中母妃鲜有笑颜,如今身为太妃,更是深居简出。
  景俟忽然说道:“你随我明日进宫。”
  石子濯一惊,险些大力崩断了腰带:“你疯了?”
  景俟又欢欣道:“本王没疯。母妃未曾见过你,我就诳她说你我乃是同胞,你被歹人带出宫去,瞧瞧她信是不信。”
  “仔细娘娘罚你抄书。”石子濯淡淡道。
  景俟没问“为什么是罚抄书不是罚别的”,把手炉往桌上一放,笑嘻嘻凑上来握住石子濯的双手:“咦——你这手比手炉还暖,借我用用。若是罚我抄书,你替我抄,好不好?还不知你识字不识?可有表字?”
  石子濯自然是没有表字的。“石子濯”这个名姓都是鬼差所起,当时,鬼差指着黑黢黢的忘川河水说道:“阁下此去,便如石子入浑水,想要厘清真相,恐怕千难万难。讨个好彩头,不如就叫——”
  鬼差未尝把话说出之时,石子濯便心道:不如就叫石子濯。
  恰巧,鬼差也说:“叫‘石子濯’。”
  并未起表字。
  石子濯向景俟说道:“不曾有表字。”
  景俟兴致勃勃:“那我给你起一个。你名为‘子濯’,不如就叫不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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