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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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帝王轻轻颔首,示意赢秀靠近,轻柔地替他梳理好发带,即将收回手时,动作忽而一顿,俯下身——
  赢秀只觉额头一凉,似乎有什么冰冷柔软的东西轻轻贴了上来,克制而隐忍,转瞬而逝。
  轻轻在少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帝王转头,淡淡地睨了上前提醒赢秀启程的官兵一眼,低声对赢秀道:“去吧。”
  下一次,他绝不会放任赢秀离开他身边。
  赢秀点了点头,想要跟着官兵下楼,刚走出两步,脚步一滞,转过身,噔噔噔地跑了回来,抬起头,环住帝王的颈项,用力地亲了他一口。
  随后,转身跑了。
  徒留帝王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转过悬梯拐角,发间的金色发带轻轻摇曳,像一只金蝶,消失在视野中。
  赢秀走了。
  昭明台上的官兵鸦雀无声,屏息敛声,无人胆敢在这种关头发出一点声息。
  帝王愣在原地一刹,伸手,指腹轻轻触碰自己的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莽撞的,青涩的,无形地烙在他身上,久久不散。
  他转身,面向昭明台的阑干,凭栏往下望去,金裳少年已经走出昭明台,正在官兵簇拥下往外走。
  很快便要走到更远的地方,走到他目不能及的地方。
  立在原地,望着一个人离去,原来是这种滋味。
  帝王望着那道金色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久久没有回神,片刻后,低垂的眼眸微抬,漆眸中已然没了面对赢秀时的温情。
  只剩一片令人胆寒的冰冷,肃杀。
  “北朝人会来南阳郡,好好守着,一旦发现异动,格杀勿论。”帝王对身后之人道。
  那人悚然一惊,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认识到帝王的凉薄和残暴,还是不免被他语气中的杀意惊住。
  “——属下明白。”
  ……
  靖侯的卤簿沿着淮水一路往东,一路平安无虞地来到了寿春。
  曾经,寿春邑一度有建康之肩髀,淮西之本源的美称,良田千亩,屯田积粮。
  建元初年,宗室和士族为了阻止羌人南下,开堰淮水、淝水灌寿春,导致淮河沿岸成为泽国,一片水泊。
  寿春邑虽然多了江湖之阻,借地利避免羌人南下,也因此大伤元气,远不如前。
  赢秀来到寿春邑时,城门已然大开,远远便看见黑压压地人头攒动,不止是前来迎接的邑守太丞,还有不少百姓。
  这些百姓探头探脑,止不住地朝车队内张望,神色既好奇,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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