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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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江州哪有什么家里人,除了王家人,便只认识谢舟了。
  辕门外停着一辆低调的暗色马车,坐在车轼上的车夫下了马车,朝赢秀走来,低声唤他:
  “赢公子,我家郎君问你何时归来用晚膳?”
  ——这是谢舟派来接他的马车。
  这个念头骤然浮现,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敲了一下赢秀的心脏,力道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叫他愣了好一阵。
  电光火石之间,他骤然明白为何那些官吏如此着急要放他出去,想来应当是谢舟从中斡旋,要救他出廷尉狱。
  赢秀攥着藏在袍裾的简牍,对车夫道:“我还有事,可能会晚些时候回去,不会太晚。”
  车夫没有多问,也没有出言挽留赢秀,只是轻轻颔首,道了句:“公子一路小心。”
  门客派来的车夫如同他一般,温润,平静,如同静水,从来不会过问和干涉他要做的事。
  赢秀松了口气,撑着伞,正要转身走进幽深的长街。
  “公子且慢,”车夫骤然叫住他,从马车内取出一物,递给赢秀,“这是郎君吩咐给公子送来的。”
  此物光滑粲然,锋利冰冷,是他的剑。
  赢秀顿了顿,伸手接过问心剑。
  ……
  戍正时分,细雨渐渐停歇。
  雨后的地面湿漉漉的,青石路上泛着一地波光粼粼的月光。
  一辆马车正在街上疾行,中年男子坐在车内,身旁堆着一摞厚礼,这些都是他准备送给江州牧的。
  他与江州牧是同宗亲戚,素日多得江州牧提携,宝瓶口附近五十里的地域又是他所管辖,倘若不能顺利将污水泼到琅琊王氏身上,上头真的问罪下来,只怕他也会重蹈相里氏的覆辙。
  “吁——”
  马夫一声厉喝,勒停缰绳,马匹不安地来回踢踏着蹄子。
  身下的马车骤然停了,微生悯猛的往前倾倒,脑袋几乎要磕到隔板,他按住额头,冷声问道:“怎么停了?!”
  “前面有……有……”马夫和几个随行的僮仆结结巴巴的,声音里满是恐惧,“郎君!前面有人!”
  “有人?”微生悯蹙眉,不明白这么要紧的关头他们怎么出了岔子,“快点把那人打发走!”
  马车久久未动,外面的车夫和僮仆丫鬟都不说话了,似乎是被吓得不敢动弹。
  “我只找你们家主一人,你们快走吧。”
  寂静的黑夜中,少年的声音清列明亮,却叫坐在马车里的豪绅下意识地颤栗。
  他从未听过这人的声音,到底是谁?难不成来找他寻仇的仇家?
  豪绅在回忆翻了又翻,仇家太多了,一时半会他也猜不出可能是谁,他来不及细想,忙不迭地喊道:“你们都别走!留下来!我重重有赏!每人赏赐四十铢!”
  四十铢钱,这些僮仆要足足做小半个月才能赚回来。
  他们一定会留下来的,豪绅无比笃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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