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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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尚继续教她练武,却又时刻犹豫:“你这丫头,让你练剑,怎么把这些树都劈成这样?”
  赵归梦嘴硬道:“心疼你的剑,还是心疼这些树?”
  大和尚摇头:“我心疼你。”
  赵归梦嗤之以鼻:“你自己从战场上逃了回来,现在假模假样做什么?”
  她那时说话当真难听。手里拎着剑,要砍要劈不算,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也都跟刀子似的,个个往人心尖儿上蹦。
  大和尚叹气,说:“要是你现在遇见一个西戎人,你会怎么做?”
  赵归梦没有回答,那狼一般仇恨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和尚说:“杀一人,有何用?”
  赵归梦说:“杀一个,算一个。大庆一人杀一个,西戎就没有人了。”
  她义正言辞,又说得颇有道理,大和尚反倒被噎住了。他顿了顿,说:“往后你就知道,有的时候杀一个人没有用,你要学会徐徐图之。”
  很久以后,赵归梦才终于慢慢理解“徐徐图之”这四个字。从三年前那日,她在在长街头,无意中听见那茕茕足音,如此熟悉,如此难忘。从庆泰二十年的那个雪夜起,这道足音伴随她的心跳,伴着她长到一十五岁,引着她来到戟雪门。又伴着她长到一十八岁的今天。
  那道足音还没有停,她侧耳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内侍低声道:“赵门使,二皇子到了。”
  二皇子元贞,年十八,尚未得封亲王,去岁上,皇帝允他出宫建外邸。这里就是元贞府邸上的茶室。
  茶室四面无墙,只用一片片并不紧密衔接的竹篾聊以安慰。风吹来,竹篾彼此间的嫌隙更大,你不挨我,我不靠你,让这风穿堂过。
  二皇子元贞踱步而入,慢悠悠问:“你要见我,何事?”
  他和元柔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元柔长相华丽庄重,元贞却颇有几分妖冶,偏偏人似乎少了跟脊梁骨,站着坐着总是歪着,形容更不正经。
  赵归梦站起来,道:“我来是想同二皇子做个交易。”
  “同我做交易?”元贞挑了挑眉,在她对面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回绝西戎的条件,怕是找错人了,我没什么能跟你做交易的,也帮不了你。”
  赵归梦道:“当年庆州失守背后的真相,也不可以吗?”
  元贞奇道:“庆州失守,背后还能有什么真相?”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非这一次的常事让大庆损失惨重,而已。这是很多大庆百姓心中的想法。
  赵归梦沉默片刻,忽然道:“听闻二皇子少聪察,三岁识字,五岁属文。”
  既然如此,如何察觉不到当年那场战事的怪异?庆州失守的前一天,裴暄带走一半的兵力前去支援即将沦陷的云州。他与昭勇侯之间如何协商的,外人已经无从知晓。但这次支援,是个完全错误的决定。他一走,庆州城破只在一瞬间。然后,云州沦陷也是个陷阱。
  按理说,庆州有昭勇侯坐镇,不可能那么轻易失守。而两位主将并不是毫无经验的人,如何会做出带兵出城支援这样的决定?
  冥冥之中,好像还有第三个人,给了他们虚假的消息,给了他们虚假的希望,让他们觉得分走一半的兵力支援临城,也不足以担心。
  元贞无所谓地笑笑,不以为意:“小时了了罢了。”
  赵归梦凝目望他。这人装来装去,好没意思。可惜她没心情陪他装。来自朔北的赌徒神情冷淡地朝着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巨石:“朝中有人与西戎勾结,十年前的代价是朔北三州。不知如今,这代价是要整个朔北呢,还是,整个大庆呢?”
  元贞仿佛在听一件跟他没有关系的事,神情丝毫未变:“你有证据么?”
  “证据自然有,为表诚意,我可以提前告诉您一个名字,江安路江州兵马钤辖,徐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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