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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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秋时节,公孙水还裹着厚袍扇风,他看得头疼。
  公孙水颇为不认同地啧了一声,“你这种死木脑袋,哪里懂得什么叫做京城名士风流?”虽然反驳着湛玚的话,他身体还是老实地将折扇扔在木桌上,裹紧了衣裳,“你跟江妹妹呆的久了,现如今开口也同她一般——颇为伤人。”
  湛玚端起茶杯,看着灯影在杯中摇曳,不理会他的评价:“尉迟饶背后有人,”他指腹感受着瓷杯的凉意,“北境情势复杂,各势力盘踞,管他有几分本事,多的是人想拉他下来。”且不说谢家和柳系,便是北疆都不会让他好过。
  “哦”公孙水往前凑近了些,心中真有些好奇:“哪位高人指点?”
  湛玚侧目睨他,没说话。
  就好友这副模样,公孙水几乎想都不用想心领神会道:“你妹夫啊?”
  他话一说完,就见湛玚又用死人脸横他一眼,公孙水这下更是确定,惊异且慨叹道:“妹夫本事不小啊,决胜千里之外,连京城局势都在他手中。”完全不顾湛玚因为称呼黑了一层的脸。
  湛玚眯了眯眼:“那谢道疏今日应当到了窠林城吧?”
  提到这人,公孙水脸上那点笑意缓缓收起,“是。”他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他可是深受谢相看重,赈灾这类平添政绩的差事还派他去。”
  湛玚淡然开口:“我怎么听说,贞宁帝姬也往宫中走了一遭,随后圣人才下旨定下他的?”
  公孙水气笑:“用得着吗?提了一句妹夫,你就往我心口扎软刀子?”他这回回京,最不想提及的人今日都被湛玚提了个遍。
  湛玚也知晓好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才转了话头:“宫中今日也不太平。”
  这一茬公孙水清楚的很:“说是谢贵妃身子不适。”他刻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冷嘲,“可身子不适哪里用得着连着两月在殿中静养,除却谢家来人,何人都不见,莫不是把旁人当成傻子一般。”
  “谢家估摸也是有所猜想,向皇后请了恩旨,谢夫人前往宫中请安。谢贵妃有孕一事瞒不了多久,怕是人快坐不住了!”
  窗外,一阵不知从何处卷起的疾风猛地扑打在窗棂上,风打着旋儿钻进雅间,带着深秋特有的刺骨寒意,那风掠过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公孙水复又坐回去,将杯盏中的热茶一口饮下。
  湛玚目光透过窗棂看着楼下的华贵车架,意有所指:“且看着吧,总有人最先坐不住。”
  谢贵妃有孕一事,比谢家还着急的怕是那位御案之后的圣人,只是不知这回又是让谁替他出手。
  公孙水细细琢磨了他这话,心想也是,随后又心疼地拿起桌上的折扇摸了摸。
  见他这副模样,湛玚摇摇头,径直站起来:“回了。”
  “诶?”公孙水拦他不成,就见小二领着一人步履缓缓过来,不巧,正是这手中折扇的主人。
  湛玚经过贞宁帝姬时稍稍颔首,后者也浑不在意,“湛主事慢走。”
  随后美目缓缓扫过雅间内的公孙水,朱唇轻启:“长本事了?回京这些时日都不来见我。”
  *
  昭明宫的小佛堂里静得只剩下香灰簌簌落下的微响。
  白檀香的香气悠长,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宁皇后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眼睑低垂,目光落在身前那串冰凉沉重的沉香木念珠上,指腹缓缓拨过一颗又一颗的圆润珠子。
  殿门“吱呀”一声轻响,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隙。香寒迈着碎步趋近,在三步之外停住,她垂着头,声音压得很低:“娘娘,永昌宫那边又请了葛太医。”
  宁皇后捻动佛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葛太医是谢家的人。
  “本宫知晓了。”她心中叹了口气。
  香寒却并未退下,而是继续道:“圣人派张大监给娘娘送了一坛柏叶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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