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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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喧大大方方的被夸,一脸我就说嘛的得意样,摇着脑袋问:学姐,你做过什么蠢事吗?
  当然。
  比我把你认成男生还要蠢吗?
  幸言认真的想了想,结论是:不好说。
  初三,有一段时间幸言的成绩莫名滑坡,她找不到原因,也控制不住,考得最差的那次,年级排名掉了整整一百名,老师在作文评语里写放轻松,于是她一个人下雨天出去淋了五分钟雨,把全身都浇透了。
  回到教室后一声不吭,也不肯擦头发,同桌吓坏了跑去找老师,老师立刻把幸言爸妈喊来,说孩子压力太大了,让他们带幸言回去休息两天,都没给幸言留作业。
  祝喧眨着眼:这还蠢啊,虽然有点中二吧,但是不会挨骂还能睡两天懒觉,多好。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幸言叹了口气,结果我爸妈回去就给我找了家教,一口气请了俩,怕我想不开做傻事,晚自习也不许我上了,天天在家里看着我写作业。
  学生时代的生活实在简单,上课和作业填满了一大半,剩下的边角里塞着忙里偷闲和打打闹闹,很久之后她们还在一起,回忆起高中时代的陪伴,多数都记不清了。
  到底讲过哪些题?到底做错了那些题?文科数学真有那么难吗,还是祝喧没事找事?
  记住的反而是体育课上没有边际的琐碎对话,大概是因为接近正午的缘故,操场上的阳光永远充足,于是记忆中的这个场景,一直带着温柔的绒边。
  回忆那些漫长陪伴,就像是在回忆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情。
  第36章竖版明信片(五)
  高二这一届只有四班一个文科班,祝喧在班里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之前同班的小姐妹都学了理,逃离了背不完的政史地噩梦,学生时代的天只是一方狭窄的井口,喜怒哀乐的缘由都有限,但这并不妨碍少年人品尝失落。
  即便是祝喧这样活泼的个性,在一轮又一轮月考的打压下,也很难保持随时快乐,她也会像其他文科生一样,因为背不下来知识点想和政治大题同归于尽,或是和看不懂的地形图大眼瞪小眼,生出一种我是不是该学理的念头。
  毕竟总有人说,脑子笨才学文。
  无处可退又没有盼头的高二生,烦恼可多着呢。
  每次成绩下发没有达到预期,祝喧心情不好时,会少见的躲一躲幸言,幸言并不会安慰她放宽心,只是会在晚饭时拉她去图书馆改稿老师安排幸言毕业前每周一进行国旗下讲话,一共四篇演讲稿,幸言憋了一周,刚挤出来四百字,距离解脱还有一个西天的距离。
  幸言把祝喧礼尚往来那套学了个十足十,上次大礼拜回家,特意去买了一袋子小蛋糕,祝喧改完一段,就会被喂一口蛋糕,改完一篇少说能吃四个,撑得她抱着幸言的水杯喝水,打着嗝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有女朋友呢。
  幸言没有说话,拿着作文本,一下一下点着头。
  祝喧的稿子写的很好。
  她们年龄不同,处境不同,即便是通用的,关于成绩的烦恼,也很难做到完全理解对方。
  好好调整心态、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相信你、下次一定行都是真情实感,却也不痛不痒的念白,起不到真正有效的宽慰,相比之下摸得到看得见的我需要你,更能让迷茫的人找到清晰的支点。
  学校的里的黄昏最好看,从图书馆里望出去的,则要更动人些,晚饭时间图书馆人并不多,她们并排走在自习室外的长廊上,夕阳从背后落下去,影子被打在对面教学楼的淡青色的外墙上。
  幸言闭着眼背稿,一字一句念着祝喧写的文字,祝喧伸出手,隔空摸了摸远墙上,大大的,模糊的幸言。
  高中无聊透顶,作业又多又难做,一点也不好玩,祝喧依旧像小时候一样期盼长大,简单笃定的觉得,如果长大能摆脱物理大题,那一定比现在有趣。
  身后是她第一次见到幸言时坐过的长桌,今天窗帘没有乱飞,规矩的靠在墙角,幸言背到一半卡了壳,默背声和放学铃声同时沉默。
  楼道里瞬间安静下来,静悄悄的,天色暗淡,幸言从夜色转向白炽灯,像那天一样和祝喧四目相对。
  祝喧也和那天一样红了脸。
  高中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但如果有幸言,一直上高中,也不是不可以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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