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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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大概是最干净的时候了,只是在不暖和的屋子里光膀子,手指甲有点冻紫了。
  “两种人是最开心的,一种人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一种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把毛巾展平,“对我来说现在就是最开心的时候。”
  大义凌然,如同尘世中的隐士。
  身下的人沉吟片刻。
  “你是不是把擦了油又擦了手的毛巾重新铺回我身上了?”
  真实答案是尘世中的奸商老板。尤天白清清嗓子,从身后的毛巾架上扯下一条新的。
  “这种生活也挺好的,”休马把脸转向前方,下巴搁在手臂上,“估计你像我一样的时候一定很自在吧。”
  “不是,那时候才是我最窝囊的时候。”尤天白贴近休马的后背,把胳膊肘放在他后腰凹陷的地方,“直起来点。”
  休马默不作声地重新支起上半身,他能感觉到尤天白的呼吸有一瞬打在他的后背上,很轻,但有点痒。
  “我在高中打架,打伤了别人,大学也没考上,大专也不愿意去,父母想让我再念一年至少考个本科,但是我跑了。”
  被推着晃来晃去,休马含糊着笑起来:“你明明看着挺聪明的。”
  尤天白也笑了:“所以说我窝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姿势,尤天白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也有些炸耳朵。同样的,也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肚子里飘,说不上好受,但绝对不是不好受。
  屋子里好像微妙地变热了,尤天白绕到了他身后,手指关节顺着脊椎的方向走,尤天白问:
  “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北京吗?”
  可能是被尤天白的不着调传染了,休马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追寻人生的高潮吗?”
  猝不及防地被少爷逗乐了,但快乐没持续多久,他低头把休马身上的毛巾向下拉了拉,拇指按上他的腰侧。
  “我骗自己我是来享受生活的,我劝自己东北更有故事,其实回过头看就是死要面子罢了,我只是逃跑了。”
  休马屏住了呼吸,不只是因为尤天白正在说着的事情,而且还要因为他正在触摸着的部位,但此时此刻的尤老板特别认真,没有在乎他微妙的紧绷。
  “你怎么总是不放松?怕我吗?”
  好吧,还是注意到了的。当然休马也肯定不会承认。
  “你接着讲。”
  他重新挪了下姿势趴好,尤天白的手又回到他后背上。
  “退伍回来,我活着更没意思了,每个生意都亏,每个家人都不想见,父母还好说,我觉得我最亏欠的就是我弟弟,可我又没什么好还他的。”
  尤天白的手从他身上离开了,他没在继续扮演他按摩师傅的角色,手撑在休马的肩膀两侧,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像我弟弟的。”
  从休马的角度来看,这句话是从他脑袋上炸起的。
  这一刻的感觉非常之奇妙,趴在干燥得有点发热的按摩房,听永远讲着风凉话的老板说关于他自己的故事,还不是单纯地讲,他专挑脆的地方讲,这让休马产生了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共情,是的,共情。
  还有一点,休马是个喜欢和别人争的人,也讨厌被拿来和别人比,他好像听尤天白说过一两次他有个弟弟这件事,他不在乎这人的弟弟是谁,也不在乎这人在哪儿,但是一旦有比较这件事的存在,他的好胜心就会开始作祟,而且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在嘶鸣着的不只是他的好胜心,还有嫉妒心,两者相辅相成,热度从脸向下走到胸口,又到小腹,现在居然还在往下走。
  居然还在往下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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