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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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凌霄心下叹了口气,“弟子受教。”
  “你并非是天资差。”白观玉说:“行万事,根基如何只当起步,不能概作天资。经脉虽为修行之本,但不可因首步踏得稍吃力些便一叶障目地给自己下定论。”
  白观玉垂目看他,“山不在高低,人行其中只是走路罢了,往往叫你困住的只是‘想’这一字。”
  贺凌霄低着头,这类的话从前也听他说过,“多谢真人指点。”
  顿了顿,他又问:“弟子有一问,您说人往往叫‘想’这字困住,那何为想,何为不想呢?”
  白观玉静了好半天,只说:“贪为想,求为不想。”
  这话说得有些两相矛盾,贺凌霄没听明白。
  白观玉却不再言,好半天不再有动静,贺凌霄抬头一看,他是又入定了。
  贺凌霄望着他,自个琢磨了会他的话——没想明白。外头相较比先前更静,估摸着已到深夜,干脆不再想,躺到石台上闭了眼,合衣沉沉睡去。
  他又梦着了些前尘旧事。
  贺凌霄向来多梦,但这一回梦得不同以往,不是那些打打杀杀的争斗场面,反而是从前还在九遏峰上时,某日与白观玉练剑时的场景。
  那会他年纪尚轻,好像只十一二岁出头,未有自己的佩剑,手里拿得是白观玉的拂霜。白观玉站在他对面,颀长身形裹着白袍,手中执着半根竹枝。贺凌霄瞧见自己竭力举起了这柄天下闻名的神剑,哆哆嗦嗦地用剑尖对准了白观玉,道:“师尊,弟子,弟子害怕会……”
  那是他头一回拿真剑,拂霜对他来说又太重了,他很怕自己会一个不当心将这剑甩飞出去,对他师尊的佩剑不敬不说,还恐会划伤了白观玉。
  那只青竹被他反手拿着,白观玉面色冷肃,白袍裹着山风,只一个字对他下了命令,“来。”
  贺凌霄于是把心一横,默念着剑招诀窍,抬剑吃力地往前探去。
  铛。白观玉一手负在身后,单手以青竹抵住他剑刃,“错了。”
  “臂带腕出,斜探下击。”
  青竹打在他胳膊上,又依次点过他大腿、膝窝、脚踝。
  “沉气稳下盘,踝动膝伸,脚踩实了,守静待动。”
  贺凌霄心惊胆战地调整了姿势,出剑重来。
  “啪!”
  竹枝抽打过他腰侧,白观玉不近人情地说:“腰不要扭,平息面向东南。”
  贺凌霄收势再来。
  “啪!”白观玉道:“错了,肘勿内收,你这样如何使得上力?”
  就这一势,贺凌霄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探了能有几十遍。竹击皮肉的声音连连响起,贺凌霄沉下气来,忽视身上被他抽过的地方泛着的刺痛,暂且抛去了它念,凝神瞧准时机,破风出剑。
  “好。”难得的,白观玉赞了他一句。竹枝抵住剑刃,贺凌霄未收手,顺势打了个旋侧削,皆叫白观玉游刃有余一一挡下,二人过了三招,拂霜剑拿在手中沉如重铁,贺凌霄屏着一口气,心下又惦记着自己步子是否迈得对,小臂打得直不直,心怀忧虑地伸手一刺——
  ……结果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下去,因掌中出了太多汗的缘故,手中剑也脱了手。
  拂霜剑光亮起,叫白观玉定在了空中,手中竹杖往他摔得方向一挡,稳稳地接住了他。
  贺凌霄半个身子趴在那青竹上,白观玉握着竹子的手就抵在自己脸旁。拇指关节擦着自己的肌肤,相当容易忽视的一点温热。贺凌霄连忙爬起来,自知犯了错,垂头叫了他一声,“师尊……”
  “拿好剑,再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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