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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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将大地照得火热,林沽身在堂上,头顶有一方屋檐遮挡,却仍旧觉得热得透不过气。
  堂上堂下寂静如斯,所有人都在等着林沽打破沉默。
  “因为,”林沽开了口,却只说了两个字就顿住。
  “因为什么?”仇良弼不急不慢地问。
  林沽往上首看去,仇良弼的面上并没有笑意,但是眸中却被他瞧出了戏谑。戏谑?为何会露出这般目光?难道局面出现了差错?
  于是他再一次却步。
  “林总管,你究竟有何难言之隐?”仇良弼叹了口气,“也罢,若是不便当众言明,那便等下了堂再说吧,诸位,今日本是为结案一事请你们过来,如今你们也瞧见了,此事的走向出乎意料,恐怕其中还有诸多未曾查明的疑点,诸位不若先回去。”
  此言正中一些官吏的下怀。他们根本就不想听到林沽接下来的话,谁知道林沽会说出什么来?
  于是有人拱手请辞,“不瞒总管,下官还有公务,先行告退。”有人打了头,便有人紧随其后,堂上起身告辞的官吏有五成之数。
  仇良弼大手一挥,“公事为重,诸位若有要务在身,可自行离开。”
  话音一落,公堂之外,鼓声大响。
  在鼓声传来的一瞬,林沽面上的犹豫不决一扫而空,他与仇良弼隔着半个公堂遥遥相望,在越来越激昂的鼓声中对峙。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仇良弼蓦地哈哈大笑,“林沽,你比贺准有胆色。”
  林沽朝仇良弼敛袖拱手,“仇总管谬赞。”
  “风高浪急,你真觉得你能全身而退?”仇良弼缓缓后移,靠在椅背上,神色颇为闲适。
  “下官从未想过全身而退,只愿江南这一池水能肃清污浊,重归澄澈。”
  仇良弼笑得更加肆意,“从前也没瞧出林总管是这般高风亮节之人,不知你的气节到了陛下面前,还能不能依然如此?”
  “此事就不劳总管费心,”林沽郑重其事道,“下官助纣为虐,同流合污多年,依照大晋律法,下官该死,也不怕死,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何惧。”
  仇良弼忍不住鼓起掌来,“林沽啊林沽,但愿你真能得偿所愿。”
  堂上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明白的人如贺准,早已面如土色,抖如筛糠,不明白的人面面相觑,如坠云雾。
  仇良弼笑够了,才恢复了平常之色,高声说道,“姜主簿,本官有话想同主簿谈一谈,主簿可愿现身?”
  贺准回过神来,伸手朝公堂门前挥了挥,“姜主簿,姜主簿,我也有话,不,我有隐情想呈报……”
  话还未说得完整,一把利剑陡然从贺准身后笔直地贯穿过来,站在他身旁的官吏怔愣了几息,才爆发出惊恐的叫声。
  仇良弼从容地将长剑抽出,扯起贺准的袖子轻轻擦拭剑上的血迹,贺准睁大双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却被仇良弼一脚踹在了地上。
  “姜主簿,现在愿意现身了吗?”仇良弼问,“贺准已死,你想知道的事,如今就只有本官一人全部掌握,”说着,手上的剑紧了紧,剑间往傅缙处偏移了半寸,“就算你不想知道长江溃堤的真相,这位太仓令的命,你也不能不在乎吧?否则日后回京,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傅缙闻言急忙闪躲,仇良弼眼疾手快地扭住了他的脖子,不慌不忙地望向屋外。
  姜见黎逆着日光缓缓走来,手中一把濯缨剑隐在剑鞘中,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响声。上百年的剑器,饮过王侯将相的血,也饮过草莽敌寇的血,它足够传奇,足够锋利。
  盯着众人或诧异或激动的目光,姜见黎踩着石阶稳稳地踏上了公堂。目睹了一场血案的官吏惊魂未定,在看到她手持濯缨走来时,竟主动匍匐在地,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仇良弼手中的长剑向着新的目标飞去,傅缙瞅准时机,从他的挟制中挣扎出逃,等到仇良弼再想回手反制,暗卫早已如鬼影一般缠上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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