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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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时甚至在想,如果丢的是自己该多好,或者哪天突然死掉就好了。虽然是很不负责任的无理想法,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愧疚和悔恨中暂时逃出来。
  后来弟弟找回来了,他喜极而泣。可晏宣明好像完全忘记了小时候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过去,厌恶他到恨不得他消失,晏宣朗偶尔会怀疑,是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些回忆吗?
  他也想问路容,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吗?
  十五年前晏宣朗是在看不到未来,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明确知道路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恢复了理智,过得很好,可他依然觉得毫无希望。
  怎么会,痛苦比之前更深刻。
  “你不要接我,哥,我又不是不会打车,而且晏先生和我一起。”
  听起来是陆清越在问路容需不需要自己来接他。
  从见到陆清越第一面开始就被压抑的,隐秘的愤怒此刻终于漏出一个角。
  晏宣朗想问凭什么?
  在路容一个人孤零零流落街头的时候,陆清越在哪里?
  在陪伴路容玩遍江市所有海洋馆植物园游乐场的时候,陆清越又在哪里?
  凭什么!凭什么?晏宣朗不甘心,但他无能为力。
  他的嫉妒毫无资格,因为路容的选择是陆清越,不是他。
  他被排除在外了。
  就算有再多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办法。
  选择权永远在路容手上。
  半小时后,所有结果出来。医生说路容恢复得不错,一个月后再来复查即可。
  坐上车,晏宣朗刚张开口,路容就抢先说,“晏先生应该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吧,浪费了您一早上的时间,实在抱歉。我请您吃午饭,然后您去忙工作?”
  他动作太过着急,并未注意到安全带系错了。
  晏宣朗看到了,下意识想帮他调整过来。路容最开始坐他车时,就很容易把肩带系到左边肩膀。
  手刚碰到带子,路容就猛地向右边躲闪,但因为身体被安全带禁锢住,所以并未避开多少,带子刚被拉扯出几厘米,就难以动弹。
  路容垂头看了眼,发现了问题所在。
  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他清了清嗓子,说:“谢谢晏先生,我自己来。”
  一口一个晏先生,仿佛两人是只知道对方姓氏的根本不熟的人。
  疏离的眼神,回避的动作,不信任的姿势,每一项,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晏宣朗心上。
  他和路容,原本不是这样的。
  也不应该是这样。
  胃里像是被塞进几百颗酸李子,一个挤着一个,表皮崩开,汁水横流,从胃袋沿着食管泛上喉咙,他不敢张嘴,怕一张嘴酸涩的汁液就会跑出来灌满整个车厢。
  晏宣朗盯着方向盘正中间的银色车标,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半分钟后,他哑声问:“你今天有别的安排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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