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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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临川点着头回应,目光却扫过街边报摊,今日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都赫然刊登着《告同胞书》全文。他买了一份,在车上细细阅读,不自觉地读出“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字样。
  酒店茶座里,周时墨早已等候多时。几人相见,一时无言。近几年周时墨只要有空都会去北市看望周母,众人的关系不算疏远,只是今日没有周母这个纽带在,显得有些尴尬。
  头发已经全白了的周时墨直奔主题率先开口:“你们持有的证件暂时还不能回去。但我托朋友打听,说政策会逐步开放的。”
  王临川当场就懵了,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望。
  见状顾砚玔急切地插话:“那有周爸爸的消息吗?”
  周时墨摇摇头:“这么多年了,我们寄回去的信基本都被退了回来,目前也只有你妹妹那边还有几封签收,其余的”
  没说完的话更是给王临川的心猛浇凉水。
  “不过你们先别急。”周时墨喝了口茶,“我们家已经在办回乡证了,办好就回去看看。你们也别难过,有什么要带回去的要交代的先置办好,我们一起带回去!”
  王临川沉默片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的内袋里取出厚厚一叠信件和几张照片:“把这些都带给我小妹。还有”他拍了拍一旁的顾砚玔,只见顾砚玔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米元,“这个也麻烦给小妹,让她该打点的都打点,不够再写信告诉我。”
  当晚,王临川无神地站在酒店窗前,望着繁华的港湾夜景。
  顾砚玔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威士忌。
  “爸,别难过,我们终将回去的。”顾砚玔欲言又止生怕让自己父亲伤心,“周爸爸还有姑姑肯定也都好好的。”
  王临川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晃动:“你姑姑是好好的,只是你周爸爸没见到尸体,我就当他还”说到一半,他感觉自己说不下去,止不住地摇头。
  顾砚玔慌张地放下酒杯,急忙抱住自己的父亲,安慰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王临川没有回复,也没流泪。
  从对岸吹来的风,在岛屿上变成了雨,一滴滴落下,将榕树的叶子洗涮得发亮,将寒意刺骨。王临川坐在屋檐下,看着手中的玉佩出神,连佣人端来的参茶都凉在了一旁的桌几上。
  “父亲。”顾砚钏撑着伞从庭院朝房内走来,裤脚上海沾着泥水,“这么迟了,您怎么还不进去吃饭?”
  王临川这才回过神来,随着顾砚钏走进屋子里。
  餐厅里,周母正用颤抖的手给每个人碗里夹菜。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怨毒的妇人,似乎真的放下一切,变得温柔无比。
  “时墨,那边有消息吗?”周母问道。
  顾砚钏点点头,顺带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封信:“大伯那边说,姑姑现在在内地过得很好,家庭幸福。”
  王临川拿过信,上面提到王茹靠着自身的努力和周时砚当年留下的关系,进了医学院。虽然特殊时期有过下放,但因为医术精湛很快又回到岗位。她的最初的几年里还住在原址,可以接受到信件。在结婚搬家后,就再也没收到过信件。
  “大伯说姑姑一直以来也没有放弃寻找周爸爸。说前一个多月有档案局的人说,豫都某个农场曾有个英文流利的教员,还姓周,是魔都人。但核查后发现是另外一个人”顾砚钏有点失望地说道。
  “啪”的一声,周母的筷子掉在地上:“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天在院子里走十圈。把活着回到魔都,当成我最后的事业。”
  一桌人听到她这么说,都被惹得哈哈大笑。
  冬去春来,还是没有等到可以回去的消息。就在此时王临川病了一场,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持续的低烧,家庭医生说是积郁成疾。
  病中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他回到分别的时候。
  码头上只有他和周时砚两人,他死死抱紧周时砚的腰,说着“你不要走”,可下一秒不知怎么地,怀中的人站在轮船甲板上对他喊“我爱你,临川”。
  醒来后,王临川做了一个决定。他把顾砚钏叫到书房,将公司的印章和股权文件一样样摆在桌上:“你把律师叫来。从明天开始,这些都交给你了。”
  顾砚钏没有推辞,他知道父亲需要去寻找新的寄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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