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逆天而行他当然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怎么不算自作孽……”
  唐泗话未说完便觉衣领猛地一紧,随着指骨与颧骨相撞的闷响,脸侧传来一阵剧痛,力道之大让他脑袋嗡的一声,身子向后踉跄着摔倒在地,好一会儿都没能缓过劲来,那双大大的眼睛愣怔地朝上望去。
  祁殃居高临下地站着,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那双半垂的眸中,没有想象中的盛怒和悲伤,说漠然也不是,浓黑的瞳孔是一种隐匿在黑暗之下略微放大的感觉,阳光斜斜打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却照不进沉寂荒芜的眼底,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
  鸠漓从西北城回到总坛时,正是晚上。
  一身血腥气早已在半路上散得差不多,他携着夜里的凉风推开寝殿殿门,本以为祁殃已经睡了,却在漆黑的空茫里,看到了床边坐着的一个深色阴影。
  他低着头坐在夜色里,露在外面的皮肤雪白,纤细的脚腕随意交叠着,没穿鞋子的双脚轻踩着地板,柔滑长发总是那样蜿蜒,从肩颈处披散,让人想到浓黑的河流、从上汇聚往下分散的水,贯穿了他施施然披在骨架上的人皮、套在人皮上的薄衣,宛若贯穿他枯槁荒原般的一生。
  他手中在摆弄着什么,鸠漓走近才看清,还是金玫瑰。
  “怎么晚上还折,今天的明天再折吧。”
  鸠漓没有点灯,在他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腰将脸蹭进他微凉的颈窝,刚想开口表达思念,惊觉他的腰腹如此瘦削,不再如白日挺直时,能清晰摸到脊椎和肋骨。
  祁殃垂着的睫如蝴蝶落入黑暗,薄唇轻抿着,专注于指间的动作,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
  “殃殃?”鸠漓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前几天,见到‘唐泗’了。”
  鸠漓闻言,搂着他的手指略微僵硬,眼睛不自觉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一时看不透他的想法,只强作镇定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和我说了。”
  “……你生气了么?”
  祁殃将折好的一朵玫瑰放在床头的矮柜上,“我该生气么。”
  “你不要忘了,是他和天道拆散了我们,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我把你带到总坛,我教你的术法,我给你的地位和尊严,我陪你的那十年,”他的语气骤然急切起来,“你不是该恨他的吗,他死了对我们都好,你到底……”
  “我爱你。”
  鸠漓顿时哑火,紧盯着他毫无波澜的眼底,半晌委屈道,“我不要你把虚假的不情愿的爱挂在嘴边。”
  “那什么才是真的爱?什么才是你想要的?只要我有,全都给你。”
  他像一个运行卡顿濒临休工的机器,吐不出几个硬币的空空陶罐,错音的小提琴,破漏的旧风箱,想要发挥出自己最后一点微末的价值,给人一种要化作清风飘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一向应有尽有的鸠漓感到惶恐不安,他迫切地将人压在被褥上,视觉受限的情况下,只能用掌心抚摸以真切感知对方尚且温热的躯体,掐着他的下颔用力地亲吻他,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压抑的急促。
  一路向下舔吸到小腹时,祁殃喘息着想去推他,鸠漓隐在睫下的眸色暗了暗,直起身,抽出自己腰间的衣带,将他的双手牢牢绑缚在床头。
  “殃殃,我从书上看,他们说胡思乱想是因为活动太少,身体累了就没有力气去想那么多了。”
  ---
  他就是从水里出来的海妖,夜晚赤脚站在坍塌废墙前浑身莹白的精怪,凡间志怪乡里传闻的狐狸精,但凡亲密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被激起体内的暴虐因子,只觉得精神和身体都浸泡在对方糜烂迷幻的香甜气息中,沦陷在某种出不来的光怪陆离的绮梦里。
  直到天破晓时鸠漓才舍得松开他被掐出红痕的白嫩大腿,触感湿滑得不成样子,看着身下人潮红的唇瓣和眼尾,又俯下身去亲吻他颤栗的喉结,牙尖轻咬,两人沉重的喘息交杂着。
  “如果因为做几次就能动心,那我们可以天天做,直到你能忘了他,直到你只记得我为止。”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