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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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离三界的一方天地,此间由晏宿雪所构,尤为广阔,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没有提祁殃那夜后离开九冥宗,没有提之前被阻止毁掉魍魉骨而如今造成的祸患,没有提如何破开勾陈镜,过往种种,化作无言,他好像从今日起才开始学习生活、学习记事、学习说话。
  正如祁殃也没有问外面的情况,没有问安百一的死活,没有问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什么时候将他放出去。
  晏宿雪好像不当宗主了,也不当主角了,祁殃也不是炮灰不是魔族了,他们不是师兄弟,也不是仇人,他们像一对成婚多年、生活沉静、细水长流的道侣,鹣鲽情深琴瑟相谐,一起相拥着坐在琼楼玉宇前的桃花树下,在宁静的夜里看天上的星星。
  祁殃倚在晏宿雪怀里,风吹在身上,清凉温和,安静地凝望那比现实中更深更美的夜空。
  苍穹在上——他看到——星铺玉屑,光垂银丝。
  他们在下——他心想——风中飘絮,水上浮萍。
  他望着那点点闪烁的星光出神,黑而翘的睫时而轻轻眨动一下,脸侧是那人胸口的体温,耳侧是那人平稳的心跳。
  不知望了多久,他抬头向上看抱着自己的人,晏宿雪倚着身后的桃树树干,黑发上落了几片花瓣,手还搂着他的腰,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轻轻闭着眼睛,脸和脖颈被照得有些白。
  祁殃很怕这种白,他歪头刻意去感知他的呼吸,没有,很黑很冷,血、雨、桃花和发白残破的尸体在脑中一晃而过。
  心头猛地一跳,嗓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和急,他冷冷叫出声,“晏宿雪!”
  那人睁开眼睛,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垂眸无声地看他。
  祁殃抿着唇像是在瞪他,“……闭眼干什么,我都没困你困了?”
  晏宿雪没说话,两只手都环上他的腰将他困于怀中,驱散了一些冷意,低头轻轻蹭蹭他的鼻尖,于黑暗中摸索着亲吻他,很轻,带着几分暧昧的缠绵,由鼻梁到脸颊,再到嘴角,最终贴上他的唇。
  祁殃没拒绝,也没回应。
  静谧的天地间,那点接吻时的细密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唇瓣分离时潮热的吐息交杂着,祁殃喘息急促,被吮得发麻的舌尖下意识舔了舔下唇带着水光的咬痕。
  晏宿雪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手托着他的大腿将他抱起来,平稳往那殿宇栉比的樊阙深处去,这个抱法祁殃不得不双腿缠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颈,那人上次抱他也是这样。
  第18章 覆水难收名晤浮生
  祁殃目前无法确定此间“樊阙”的大小,玉殿琼楼外还是玉殿琼楼,哪怕是方才倚坐的那片桃花林下,也达不到这个樊阙的外圈。
  维持如此大的空间,不知要用上多少精神力。
  晏宿雪抱着他往里面走,周围殿宇的布局竟然在随着那人不紧不慢的步履变幻着,祁殃环着他的脖颈趴在他肩上,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就这样看着那些华丽的金玉建筑以一种规律的频率转移调换。
  如此一来,对方走的路线他自然也是半点记不清。
  这是在防他?
  就算是只鸟也要在里面转晕了,像被绳子无形地牵住翅膀,困在这里到死一辈子都出不去,“插翅难飞”这个词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晏宿雪给他一种真的知道路该怎么走的感觉,在祁殃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情况下,那人终于抱着他踏进了一座金殿,在幽深宽阔的殿廊中穿过几重鲛丝帐,掀开床边那最后一层,将他放在床上。
  殿内很黑,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正是今天下午醒来时的那座。
  没有风,也没有虫鸣,空气中寂静得诡异,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连床铺的边缘都照不到,他被放在床上,身体很快被吞噬进黑暗中。
  重重叠叠的薄帐在那里无声垂着,像一扇扇锁死生机的玄色铁门,这座殿深得让祁殃有些透不过气,白日都要点着灯,更别说现在还是晚上,躺在床上看殿顶,好似一个幽森无尽的黑洞、压下来的深渊巨口。
  微凉的发丝扫落在唇边,痒意令他回神,晏宿雪用泯锁化为的细绳将他双手手腕缚住,俯身压于其头顶被褥中,指腹碾过他细腻雪白的腕骨,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将视线移到自己脸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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