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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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桶旁的那只流浪猫生前严重巨结肠吃的垃圾只进不出,从来没有人理过,腹部涨得走路都困难。
  见到陌生人露出微笑就是不怀好意心里打着小偷小摸的算盘?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身体不好就是克父母在家啃老?
  要童工的活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很远的地方他又去不了。他们也意识不到江桎比别的家的孩子省了十几年的学费和书本费,他不想要未来么。
  说是在家养病,他根本没钱吃药吧。
  祁殃不在意江桎的好坏,人都是双面的,在所有人都躲雨的时候要允许有人在雨中狼狈,在所有人都哭泣的时候要允许有人流不出眼泪,当所有人都忠诚于爱恨的时候,也要允许无同理心人群的存在。
  只因为他和江桎一样,都是那类永远得不到允许的怪胎。
  “看看,看看,这就是咱班第三,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听不懂。”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嘴唇撇起一个万分嫌恶的弧度,眼皮轻蔑地扫过台下低着头的祁殃。
  她的教学水平无疑很高,经验丰富,课堂掌控度极强,讲题时眼睛随意一看就能出来哪个同学听没听懂、跟没跟上。
  哦不对,应该是讲题时随意一看就能出来哪个“想要针对的同学”听没听懂、跟没跟上。
  她让祁殃当着全班的面站起来,仍是那副极度不屑又嫌弃的表情,敲了敲黑板对所有同学慢悠悠道,“来来,咱班第三没听懂哈,我再讲一遍,当事人抬头认真看啊。”
  她好像是翻了个白眼,祁殃看黑板时看到的,但他习惯了。
  被台下那么多人看着,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细细颤抖,后桌的桌子总是往前超出二十厘米,板凳抵在膝弯处让他有些站不稳,他没有什么表情地听着老师极不情愿又要做戏做足的二次讲解。
  “这都快初三了,某些人就是不打紧,知道自己学习不好还不努力。”
  “心思不花在学习上,咱班小破车型的就三个,尤其是咱小祁同学,不踹一脚就不知道往前走。”
  听到她口中烫嘴似的在嘴里翻腾了两下才吐出来的“小祁同学”,班里不知道是哪几个小声笑了起来。
  她手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道明显敷衍又极不耐烦的痕迹,祁殃以学生的身份承受着她的恶意,眼神、言语、语气、表情,只觉得自己在受刑,眼前发晕呼吸困难,腿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筋骨都与大脑失联了,甚至带着桌子都在抖。
  什么才算是学习好呢。
  什么才算是努力呢。
  他控制不住自己失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连他的身体都背叛了他,连他的肉。体都在出逃出糗、让他丢脸。
  课桌间的间隙太窄了,窄得他站不稳看不清,像瘸子像瞎子像聋子,像幽**仄的狭道,自前后上下照进来无数道刺目的手电白光,将他从湿淋又脏臭的地下水中捞出来,甩在众目睽睽的岸边,像条被剥光鳞片的鱼,无数道视线均化为刀子。
  他想不明白,他的综合成绩和单科数学成绩都是在班里前五,虽然算不上好,但为什么偏偏只这样对他。
  他只不过是没听明白一个题,想着抽时间自己琢磨,他又不是走神没听,班里近五十个人,她保证其他所有人每一道题都听懂了么?
  同桌下课去办公室交作业,回来对他说——
  我听到数学老师在和班主任讨论你。
  下午大课间,教室里空了一半,还有几人搭伙结伴地在位上聊得热火朝天,祁殃仍是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身体被桌前叠成两摞的书本挡了大半,只露出一个蓬软发顶,脖颈低着,眼睫低着,肩膀也低着,像只龟缩的刺猬,被周围一切阻绝在外。
  埋头做题时,班主任走过来状若无意道,“祁殃,觉得自己最近表现怎么样?”
  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写着东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班主任踢了踢他的桌腿,桌面上的东西都抖了一抖,低着眼睨他,语气明显比方才冷了几度,“听到我说话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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