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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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拂衣轻咬下唇,见这些信件火漆已拆,纵然自己翻看,也不会被父亲察觉。
  父亲所查众门派变故之案,定然与石柒所言那通晓各派招数的老和尚有关,若那老和尚是追杀蜀中吕堂主的凶犯,也不知父亲孤身入蜀,能敌得过那老和尚否?
  她横下心来,小心翼翼从那信封中抽出信笺,展开看时,只见那信上字体极丑,但笔势疏朗,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所书。
  那信上短短两句写道:“谨禀师尊:湘西阮氏满门遭戮,庄院焚毁殆尽。弟子细查尸骸名录,独缺阮大小姐。其闺阁妆奁细软俱在,恐遭敌擒。弟子四月十三日顿首。”
  沈拂衣托颐沉思,回想父亲曾在上月初时对自己说起湘西阮家被灭门之事,这密信的日子在那之后,想是父亲委托某个师兄调查传信,石柒从那老和尚身上偷学了湘西阮家灵猴拳,此事倒也不可不查。
  她更不犹豫,又拆开一封密信,只见信上写道:“谨禀师尊:师言湘西阮氏与断龙岭群盗旧日仇怨,弟子深入澧水,惊见断龙岭群盗尽殁,凶手下手未留痕证。弟子观尸身腐状,毙命犹在阮家灭门前月余。阮家之祸,绝非群盗寻仇。弟子四月廿七顿首。”
  最后一封信却写道:“谨禀师尊:弟子探得湘西至岳阳官道间,有女子以囚笼押送,暗查形貌,疑似阮家小姐。现踪迹已近岳阳城,弟子孤身难近,恐误大事,伏乞师尊速遣援手。弟子五月初五顿首。”
  沈拂衣将三封短讯放在一起,看来父亲本在遣人追查湘西阮家之案,案件已查出了眉目,却突然听闻旧友九幽堂吕晨命悬一线,只得先入蜀驰援,也不知是否赶得上去岳阳城。
  她深吸口气,闭目沉思,近年来江湖上悬案四起,虽不在自己所辖的临安府衙之内,但父亲每日为此东奔西走,仍不得头绪。
  青龙帮灭了金鳞帮乃是受人指使,背后之人更是令方长青极为忌惮,湘西阮氏与断龙岭群盗仇深似海,却先后遭人屠戮,惟独劫走那阮大小姐。
  江湖上究竟何人能有这般势力?若论武林名望,当今世上首推父亲沈江,但若论门派势力,只能是襄阳丐帮和嵩山少林。
  但去年丐帮帮主钱睿自己便下落不明,还丢了信物打狗棒,莫非石柒所言那老和尚便是少林方丈虚明禅师?
  但少林数百年基业传承至今,向来是武林正道,怎会行此残虐之事?
  想到此处,沈拂衣侧目瞟了石柒一眼,只见她已坐起身来,却仍是抱膝蜷缩在墙角,下颌搭在双膝上,正静静凝望自己,收敛了平日里的狡诈轻浮,竟有几分乖巧怜人。
  只见石柒对自己笑了笑,轻声说道:“姊姊,我饿了。”
  沈拂衣心下一软,向石柒走了几步,蹲下身问道:“那老和尚所在的山在何处?可是河南嵩山?”
  只见石柒摇头说道:“小妹委实不知。从那山上乘马车到此间,约有十几日路程。姊姊信不信我?”
  沈拂衣一把拉起石柒,低声道:“我自然信你,去用饭吧。”
  石柒低垂着头,走到那书案之前,抓起糕点,正要送入口中,却忽地停手轻声道:“我知姊姊信我。不过……沈大侠可信得过姊姊?”
  沈拂衣被问得一怔,自己纵然不再逼问她,但若父亲从蜀中归来,又怎会不从她口中问询?若是父亲执意用刑,自己怎能护得住这憔悴少女?
  她转头看着打斗中被甩到墙角的父亲留书,再看看手中三封密信,不禁心中一动,这最后一封密信才到家中不及十日,只怕那阮家小姐还在岳阳城中,若是此时去查,或能探明凶手。
  念及至此,沈拂衣心下急跳了两下,但父亲谆谆教导,特意留书要自己不可冒进,自己私纵石柒、拆看信件皆已是忤逆之举,又怎能再违抗父命?
  但父亲孤身入蜀,本就甚为危急,若是误了这岳阳传回来的重要讯息,这番辛苦岂不白费?
  事急从权,要是自己能去岳阳查出阮氏惨案的真相,或许能推出幕后黑手,为父亲分忧解难,父亲自然不会见责。
  但这江湖风波险恶,在绍兴若不是父亲在青龙帮的内应舍命相救,又有石柒极力周旋,自己下场不堪设想,此去潇湘千里之遥,她虽是少年意气,却也有些踌躇。
  正犹豫间,却听身后石柒大口咽下了饭菜,在身侧说道:“妙极妙极,姊姊家的饭菜实在可口,想来就算是那皇宫里的御厨也不过如此。”
  沈拂衣忍不住一笑,转过头来,看着石柒双眸流转,甚是聪慧灵动,心下一喜,手腕一抖,内功所至,那三封信飘然而起,从手中向石柒缓缓飞去。
  石柒双手接住,被内劲激荡得身子微微一晃,笑道:“啊哟,显功夫吗?要不要我赞上二小姐几句?”说话之间,却已在低头查看信笺。
  沈拂衣见她低眉垂眸,看不出神色,正暗自猜测间,却见石柒抬头笑道:“是沈大人押送着小人去,还是小妹伴着姊姊同去?”
  沈拂衣冷笑一声,说道:“你若情愿被押着,我便押着你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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