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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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念头一转,又开始默诵那石壁上前辈高人所留的三篇心法。
  那第一篇掌法虽是繁复,练起来倒也不难,她以自身武功相印证,自觉这掌法虽有妙处,尚不及家传绝学,想是那前辈创来专门破那些柔性武功,从来只听过以柔克刚,倒未想到还有以柔克柔。
  她自幼随父亲习武时,便已对天下武功皆有所涉猎,但江湖上使拂尘、软鞭的武功本就极少,那飞索邪功更是从未听闻,想是百十年来早已失传。何况那前辈自述这掌法还有破绽,学来实在是用处不大。
  至于那第二套内功心法,她虽将心法牢记于心,却是全然没有修习之意,若要真气流转周身经脉,还是勤练玄门吐纳心法,稳步求进才是正道。那金针刺穴本就是邪法,更何况还要夫妻对坐同练,自己又不曾婚嫁,世上哪有这心意互通之人?
  沈拂衣脸上微微发热,连忙转开念头,默诵那第三套心法,不由得更加暗自钦佩。这心法将前辈一生武学融会贯通,虽是以脱缚技巧为名,实则对出招运劲、闪转卸力无不有所增益,乃是一篇大道至简的武学总纲,正应了这万象归尘的名字。
  沈拂衣只闭目默诵一遍,虽是未曾修炼,已自觉武学进境又上了一层,若要当真修成这套神功,实是要加倍勤勉,无怪那前辈在总纲里写明了修习者要悟性极高。
  以自己的天分尚且一时间难以领悟,这全无根基的诡谲少女竟也想练来胜过自己,实是痴人说梦。
  沈拂衣暗自哼了一声,睁开眼来,借着窗外透出的晨曦,却见身边少女已是沉沉睡去,睫毛轻颤,薄唇微张,只是眉头紧锁,全然不见平日里那笑嘻嘻的模样,也不知是被捆着睡不舒服,还是梦到了甚么坏事。
  沈拂衣呆了片刻,一阵倦意袭来,再也抵受不住,抱紧了怀中官刀便合目睡下。
  正睡梦中,却忽觉耳边一阵麻痒,竟是有人轻轻向自己耳中吐气,沈拂衣只觉半身酸软,立时惊醒过来。
  侧目看去,迎面便见到一双明眸,那少女双手仍是反负身后,侧卧着身子转向自己,一张俏脸离自己咫尺之遥,正笑吟吟看向自己,见自己醒来,先挑眉笑道:“姊姊,你真好看。”
  沈拂衣横了她一眼,见她不似讥讽,倒像是真心赞许,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得意,但仍是板着脸说道:“你不好好睡着,又来撩拨我作甚?”
  那少女轻笑一声,说道:“姊姊再睡下去,我们可又要回那岛上了。”
  沈拂衣微微一怔,凝神听舱房外一片嘈杂,抬头见舱外已是日光明媚,算来这渡轮竟真的回到了明州渡口,不禁脸上一红,更是心下暗叫惭愧,这少女若非主动叫醒自己,便是直接溜出船舱跑了,只怕自己也未必察觉。
  她定了定神,忽地念头一转,这少女如此狡猾,怎地不趁此良机跑了?莫不是这少女还有甚么阴谋?
  想到此处,转过头来,见少女正挣扎着坐起身来,又打了个呵欠,诡谲乖滑中却又带上了三分天真,实是看不穿她那玲珑心思。
  沈拂衣暗哼一声,既已回了明州,从运河走水路,两三日便能回到家里,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手段。
  想到此间,便疑虑全消,跳下床来,整理好衣衫行囊,才抓着少女手臂走出船舱,便觉海风腥咸,艳阳刺眼。
  沈拂衣深吸口气,这一觉酣睡良久,已是疲惫之感尽去。她扶着少女,随着呼朋引伴的渡客下了渡船,便见酒楼和客栈纷纷派人吆喝揽客,更有马车车夫殷勤问询,一时间人喊马嘶,甚是嘈杂。
  沈拂衣拉紧了少女手臂,听着那酒楼报的各色海鲜菜系,腹中已是饥肠辘辘,却是径直穿过人群,看明了道路,转向一座临街的酒肆。
  早有伙计谄媚着迎上前来,说道:“哎哟,沈二小姐大驾光临,不知今日要吃些甚么?”
  沈拂衣拉开桌椅,扶着那少女坐下,说道:“劳驾店家,照例来一碗……嗯,今日来两碗鱼汤面,打一壶杨梅浆。”
  那伙计连声应和,一路小跑着前去催菜。少女并肩和沈拂衣坐好,转头轻声笑道:“姊姊可是要请我吃面?”
  沈拂衣哼了一声,说道:“怎地,你不饿?”
  那少女低下头去,淡淡说道:“饿便饿了,也不是饿了便有面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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