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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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头的温热透过并不算厚实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伴随着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因疼痛而无法抑制的细微抽气声。
  青归玉闭着眼,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那片微凉的玄色上。
  她也不是全然作伪,失血和剧痛带来的虚弱假不了半分。
  但这突如其来的倚靠和沉默,却多少也算是配合,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最省力的伪装。
  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透过衣衫传来的细微颤抖,心头烦躁,又稍微有点安心。
  算了,她心里想着,至少此刻,他是真怕她倒下去。
  房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沈镌声反手拨上门闩,客栈狭小的房间弥漫着经年的灰尘味、劣质灯油味,还有他们身上无法掩盖的血腥气。
  一点如豆的灯火被他挑亮,昏黄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片空间。
  青归玉几乎是脱力地倚靠在那张看起来不甚牢靠的床榻边沿,后背抵着冰冷的木头,浸透了冷汗的内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凝聚起涣散的精神。
  那玄衣青年背对着她,站在房间中央,低垂着头,像是尊被遗弃在荒野的、过分精致的美人像。周身萦绕着一种茫然的沉寂,连垂落的金线都仿佛凝固了流动的光泽。
  青归玉莫名其妙,自渝州重逢以来,刀光剑影、生死相搏不知多少,此刻难得片刻喘息,他倒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她猛地忆起当年在药庐中,对着那个少年,也总是她在说话的。
  真正无可奈何,
  “过来。”她只得对沈镌声道,心里想着,自己居然也有要他帮忙的这一刻。
  沈镌声闻声,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他缓缓转过身,灯火在他昳丽的侧脸上跳跃着浮光。
  他走到她面前,倾下身,冰凉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勾住了她肩头被血浸透、已然半凝固的衣料边缘。
  “嘶——”,布料粘黏着凝固的血痂被扯动,青归玉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缩,本能地想逃离那冰冷的触碰。
  沈镌声的动作瞬间僵住,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猛地撤回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般。黑发滑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
  空气凝滞了片刻,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油灯灯芯燃烧的噼啪轻响。
  他僵立在那里,缠绕腕间的金丝,渗出点点血红,与他刚刚染上的,属于她的暗红血迹交叠在一起。
  “快一点!”青归玉咬紧牙关。这哪里是治伤,分明是酷刑。
  她气得要杀人了,果然,一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人,就是这世上最蹩脚、最折磨人的大夫!
  青年缓缓抬起头,神色中透出些悲凉的沉郁。
  他不再试图直接触碰她的伤口,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拈起缠绕在腕间的金线,
  挑起冰冷、柔韧的金线末端,微微地、一点一点地,去拨开黏连在伤口上的衣料碎片。
  动作细致得近乎缱绻缠绵,每一次剥离都伴随着着压抑的呼吸。
  就在这只有两人呼吸声的寂静里,沈镌声那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青姑娘当年的手筋伤势……”他顿了顿,指尖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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