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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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痕钦不吭气,锁着眉一副天王老子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一言不发地走到玄关打开橱柜,拿出傍晚时刚拆的拖鞋放在她脚前。
  夏听婵不动,终于有了点寄人篱下该有的样子,推脱道:这个好像是新的。
  旧的,有人穿过的,陆痕钦直起身,避开她的视线,穿上。
  两人没有更多的交流了,夏听婵进了房间后就再没有出来,朝北的客房偏小,也没有内置浴室,陆痕钦迟迟没有上楼,在一楼客厅坐到后半夜才将刚才按倒的照片重新竖起来。
  他坐在她方才坐的地方,将这张照片反反复复地看:
  【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不要老是带到家里来,我要见几个朋友都不方便。】
  【暗格房间里的监听器是谁装的?】
  【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就走,别浪费时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把她带走?】
  【你知道她从小长大的那个福利院隶属于社民党福利体系的一环吗?她八成很早就认识钟理群和钟奕了,也认识你跟我!她哪里是跟你谈恋爱,她是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地在接近你!】
  【这么大的集团体系,这么好的医疗服务,到头来,也救不回想救的人,留不住想留的人。】
  陆痕钦伸出食指在相框中间上下滑了滑,将相片里站在他身侧的父母的脸颊一一抚过,然后重新将相框工整地摆在茶几中间,熄了灯往楼上走。
  从前天夜里她像个音节终止符一样戛然闯进来之后,大概是太猝不及防了,他一直没有处理好自己混乱的心绪和纷杂矛盾的想法,以至于到现在才想起来,在这三四年里,他曾经无数次地想着,如果再见面,他应该毫不留情地报复回去。
  他那么恨她。
  他卧室床头柜的最底层放了一把枪,保养得很好,由他亲手频繁地清洁、润滑、卸弹与清膛,里面装了两颗子弹。
  陆痕钦坐靠在床头,再一次给知了发了一句话,依旧拉黑,他见怪不怪,取出手枪卸下子弹检查了一下后又装回去。
  房子里静可闻针,陆痕钦将枪别在腰后上楼,转过走廊走到房间前,左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放缓了动作悄无声息地往下稍拧,锁舌顺滑。
  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夏听婵居然没有锁门,就这么纵许他轻而易举地拿着枪走进了她的房间。
  卧室里不算暗,她没有把窗帘完全拉上,皎洁月色从中间温柔缱绻地洒进来,一直折到床上。
  她面向他侧躺着,睡得很沉,一缕长发绕过耳朵后歪歪扭扭地搭在上唇,呼吸时好像被风吹动的兔尾草一样,毛茸茸地一动一动。
  陆痕钦隔着距离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靠近,而她半点防备都没有。
  他的脑子清醒,活跃,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亢奋的,手臂抬起来又往下倾,瞄准时轻微晃动的准心里她的模样更加清晰,放大的面容因为太过真实,反而让他浅浅地冒出一个混乱的疑惑他觉得她可能是假的。
  枪管子悬空又往下压,准心里她的脸出现又滑开,他思虑周全地考虑着人在自杀时枪口应该会抵着太阳穴,但紧接着却浑浑噩噩地想起那双一碰就镜花水月的鞋子。
  碰到的话,是不是就消失了?
  奇怪的走神。
  他僵持了很久,用枪比划了很久,最后咬咬牙两步靠近床边躬下身,左手五指张开撑在床上,另一只手用力握紧手枪,将枪管子将将抵在她太阳穴上。
  床往下凹出浅浅的弧度,他感觉到血在身体里乱撞,呼吸不可遏制地开始紊乱,他背后浮出一层薄汗,在这种极度紧绷的时候居然还分神想到她睡觉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床单凹陷褶皱的痕迹,原来她瘦了这么多。
  指腹卡在扳机上,陆痕钦强迫自己努力集中思绪,更低地垂下颈凑近她,鼻腔里忽然闻到了很淡的海盐味,干燥的木质调,混着淡薄的柑橘调,像海边岩石上被日光晒干的温暖矿物粒。
  幻觉里也会有气味吗?
  陆痕钦茫然了一瞬,这明明是他的洗浴品,她刚才借用的三楼的浴室,怎么会在身上散发着相同的气息?
  嗅觉唤醒他某些回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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