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如漆点松花 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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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青翰声音淡然:“你在怪我为难你?”
  春以尘啪的一声合上木盒,随后将它放到姬青翰的脚边,他笔直跪在软垫上,神色坦荡,不卑不亢道。
  “为人臣,为君分忧解难当属本职。你我同为宣王子民,虽然远在西南,却同食俸禄,同享君恩,自然知晓哪怕是一桩命案,某也应当敬职尽责查清,才对得起宣王赐的这身差服,这张任职令。”
  车帘被风掀起,姬青翰侧过脸望向车窗外,半晌才回答:“说得不错。”
  他唇边带着笑,目光深邃,“还望以尘哥哥做的事与说的话一样漂亮。”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衙门外,这里的红伞已经被全部挪走,成堆堆在衙门墙角,百姓们将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中间的空地上铺着一张草席。
  马车停在衙门外,春以尘跳下车,命人将清理干净的尸首抬出来,平放在草席上。
  因为连日天晴,那颗头颅散发着一股恶臭,围观的百姓立即捂着口鼻退出数米。楼征推着姬青翰的四轮车到了一处树荫下。
  同行的和尚站在两人一侧,见到草席上的遗骸时,连忙双手合十,低眉垂目诵起经。
  姬青翰见有祭祀在往衙门靠,皱眉道:“把车上的红伞拿来遮荫。”
  春以尘朝徐忝道:“去找殿下,把红伞拿来。”
  徐忝低声问:“我和陆丰都没告诉你大人的身份,你怎么猜出来的?”
  春以尘看了一下掌心,戴上手套,一本正经地说着玄乎的话:“做仵作之前我还做过算命先生,我摸出来的。去,别愣神,陆丰把酒和醋都准备好了,别耽误时间。”
  第6章 鬼灯如漆(六)
  徐忝四面张望了一下,见姬青翰坐在树荫下,护卫们将那块地方隔得严严实实,陆丰还搬了一张竹编小案在姬青翰的位置旁,竹案上放着一篮新鲜水果,过得十分舒坦。
  他走过去,正好撞见楼征把高头红伞一把插进泥土地里。
  徐忝:“大人,我来取伞。”
  姬青翰颔首,抱着伞的护卫上前一步,走到楼征面前时却没有将伞递给他,而是错过他的肩膀,笔直朝着广场走。
  姬青翰:“他去送伞,徐忝,你留下,孤有事问你。”
  徐忝悄悄绷直了脊背。
  “别站在那,来孤旁边。”徐忝走到姬青翰身侧,两人一起注视着广场。姬青翰神色自然,仿佛午后吃茶时闲适地问道,“你在孤这里立了十五日的军令状,本该想办法负责这桩案子。春以尘走马上任不过一日,准确来说,若是他昨日下午才去登记,那也不过上任一夜加一上午,孤倒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叫你心甘情愿听他号令,且为首是瞻,哪怕是立了军立状也浑不惧怕。”
  “你可别给孤说,春以尘是县令,官大一级压死人。”姬青翰头也不回,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凉茶润了一下唇,“孤不信你怕这个。”
  徐忝缩着手,垂下头:“大人,下官说了,您可别生气。”
  姬青翰扬了一下手。
  徐忝在姬青翰的四轮车旁跪下身。
  “太子爷,之前下官冒犯了您,在此诚心实意地向您道歉,下官现在这么做,不是为了请求您原谅,而是为了春大人。下官自己先入为主,以为您也是沽名钓誉之辈,不在意案件真相是什么,只图便捷省事,要一个完美的调查结果向上面交差。未曾想您是太子本尊。”
  说到此处,徐忝懊恼不已,“当然,下官知晓,就算您不是太子,下官也不该这般敷衍了事,用好人顶罪,犯了包庇的大罪。”
  “其实,下官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三月前,曾有两位大人来春城。其中一位同您一样,是丰京来的。那时,下官也在衙门任职,在审理一起命案时,发现凶手只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但死者身上却有数百道刀伤,看上不像同一人所为。下官便提审了那少年凶手,废了一遭口舌,终于让少年说出了真相。”
  “他是替人顶罪的。”
  那少年父亲早亡,母亲重病,家中尚有一位嗷嗷待哺的幼妹,穷得揭不开锅,少年于是拿了一位富人的钱,前来顶了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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