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第4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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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又一辆运尸车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最终消失在1931年闷热的夏夜里。
  第48章 19313《虚拟》
  明德书店的吊扇吱呀转动,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酸腐气味。林烬坐在柜台后,手中的《申报》被汗水浸湿了一角,铅字印着触目惊心的标题:《沪上纱厂疫情蔓延,女工日咳血仍须赶工》。
  他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女工感染率超60%,咳血仍要工作12小时。
  报纸上的黑白照片里,女工们佝偻着腰,口罩早已被血浸透,却仍站在轰鸣的纺纱机前。
  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林烬抬头,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黄包车夫瘫坐在街边,咳出的血沫溅在石板上,很快被烈日烤干。
  几个路人匆匆掩鼻绕行,仿佛瘟疫是能靠躲避就躲得掉的。
  杜老头放下账本,重重叹了口气:“亭子间那边……一家五口挤十平米,今早全抬出来了。”
  他苍老的手指点了点报纸角落的一则小字新闻——《闸北贫民窟交叉感染,一日抬出三十余尸》。
  张冠清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门外。对面茶楼的伙计正往街心泼消毒水,刺鼻的石炭酸味混着尸臭,熏得人眼睛发酸。一个裹着破布的小女孩蹲在阴沟旁,捡拾别人丢掉的药渣——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是本能地往嘴里塞。
  林烬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柜台,想起21世纪那些关于“民国防疫”的冰冷数据。当时在课本上读到,只觉得是段遥远的历史,如今却成了眼前活生生的炼狱。
  “广慈医院……”张冠清突然开口,嗓音沙哑,“一个床位要五两黄金押金。”
  杜老头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当票:“江湖郎中在卖‘人血馒头’,说是能治肺痨,一块大洋一个。”
  林烬猛地攥紧报纸——鲁迅的《药》,竟是真的。
  窗外,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兜售油纸包,打开后赫然是干涸的血块。
  几个绝望的病人家属围上去,铜板叮当落入那人的掌心。更远处,教会的运尸车缓缓驶过,草席下露出一只青紫的小手,腕上还系着辟邪的红绳。
  杜老头颤巍巍地取下老花镜:“这世道……”
  林烬没接话,只是默默从柜台下抽出一叠传单——程添锦昨夜送来的《防疫常识》。他盯着扉页上“煮沸饮水”“灭蝇灭鼠”的铅字,突然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程添锦拎着药箱站在逆光里,白衬衫袖口沾着血迹,镜片后的眼睛疲惫却坚定。
  他朝林烬微微点头,无声地比了个手势:三点,顾氏药厂,一切安排好了。
  林烬深吸一口气,把传单塞进怀里。门外,卖人血馒头的吆喝声、运尸车的铃铛声、病人垂死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而明德书店的煤油灯,依然固执地亮着。
  下午2时45分,顾氏药厂后巷。
  林烬的布鞋踩在发烫的青石板上,蒸腾的热浪里飘着石炭酸和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
  程添锦的白衬衫后背已经湿透,紧贴着嶙峋的肩胛骨。他们在拐角处同时停下——三个印度巡捕正用警棍戳弄一个蜷缩在垃圾堆里的发热病人。
  “绕路。”程添锦压低声音,指尖在林烬手腕内侧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药厂锈蚀的后门前,林烬突然拽住程添锦:“等等。”
  他弯腰从墙根拾起半张残破的《申报》,上面印着昨日闸北的死亡数字:417。报纸背面用铅笔潦草地画着箭头,指向排水管旁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两套顾氏药厂的工装,浆洗得发硬的白布上别着崭新的工牌。程添锦的指尖抚过工牌上“陈医师”三个字,突然轻笑:“他连这个都想到了。”
  换上工装时,林烬发现自己的那套在袖口内侧绣了朵极小的梅花——和顾安西服口袋巾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系扣子的手顿了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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