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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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惜回京后的第二日,清早,王府侍从便来他寝卧外叩门禀报,说府外有人前来拜谒相王殿下。
  杨惜睡眼惺忪地从榻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刚带着侍从走到前庭,便远远望见了好几位他以前并未走动过、有过什么往来的朝官。
  这些朝官们正抱着袖子支使仆役们搬抬物什,他们携来了数十抬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丝绸名茶等礼物,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将相王府门前堆得没法正常进出。
  杨惜打了个呵欠,缓步走向府门处,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自己和这些人至多也就是在朝会宴饮时打过照面,交情很浅,他们怎么会突然这么殷勤?
  杨惜正在心中揣测这些人的来意时,一个锦裘玉带,看模样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转头看见了杨惜,上前行过礼后,神秘兮兮将杨惜引到了一旁。
  杨惜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人的脸,他对这人倒还有点印象,没记错的话,应是被庆平长公主一力保荐入朝的宠臣,水衡都尉江宁。
  大燕朝堂势力可分为天子党和公主党两派,分别以睿宗和其姐庆平长公主为首,颉颃相争了许多年,而这江宁正是公主派的一位重要朝官。
  原主萧成亭身为睿宗的亲子,自然和睿宗同仇敌忾,和对立的公主派之间的界限划得很分明。他连与自己的亲表弟、昔日竹马贺兰月都是一派水火难容的架势,自然更不会和被其父视为肉中刺的公主派的官员有什么牵扯。
  因此,杨惜实在很好奇江宁突然前来拜谒自己的理由。
  他眼前的江宁此时满面为难之色,再不复往日朝堂之上多次直谏睿宗,在他施政时给他添堵的辩口利辞,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十分犹豫。
  “臣今日冒昧前来叨扰相王殿下,其实是有事相求,就是这事……唉,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江宁几次停顿,举袖拭了拭自己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杨惜脸上的神色。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杨惜本来就因为被迫起了个大早有些烦躁,这人说话偏还弯弯绕绕的,支支吾吾了半天还说不到重点上,他耐心耗尽了,抱袖睨了江宁一眼。
  江宁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道,“其实是臣有个不情之请,若能得殿下允准,臣一家人便可不再受这熬心之刑了。”
  “哦……熬心之刑?”杨惜挑了挑眉。
  “正是。殿下,您可是昨夜方从丰乐乡返京?”
  杨惜不明白江宁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轻轻点了下头。
  “丰乐乡一事,自昨夜传回大理寺,便震惊京师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有这样多的勋贵同僚私下里做出这等勾当,当真令人不齿!”江宁将指掌攥握成拳,面上神情极其愤慨。
  “据传,殿下您是于外出游览时听闻丰乐乡祸事,便不顾性命安危,孤身潜入蛇窟,后与贺中郎将合作诛杀幕后元凶,解救乡中受难女子,乡民莫不涕零感念殿下恩德。”
  “殿下如此心系黎民,实乃我大燕社稷之福啊……”江宁捋了捋短须,面上笑容有些谄媚。
  然后,江宁顿了顿,不露痕迹地将话头一转,“殿下,臣听说……除了转送回京的那数十具尸首,殿下您还从蛇窟中,带回了一份名册?”
  哦,这人先前铺垫一大堆,原来重点在这儿啊。
  杨惜闻言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将缠结在自己耳垂珠链上的丝发捋了捋,然后往江宁身前走了几步,对他耳语道,“怎么,大人这么关心那份名册……难道,是册上有名不成?”
  “那大人方才言辞间怎么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是‘令人不齿’的,骂起自己来都这么不留情面,倒教本王听不明白了啊。”
  江宁脸色微微发白,但仍竭力维持着面上得体的微笑,镇定地回复道:“殿下说对了一半……不过,去了丰乐乡的并非臣本人,臣每日案牍朝务缠身,根本无暇出京游玩。”
  然后,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是臣……家中的老父。唉,臣的父亲他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受友人游说怂恿,便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昨夜丰乐乡一事传回京中后,他被生生吓病了,中了风邪,躺在榻上口齿不清地痛哭自己竟因年老昏聩,做出这样不光彩的事。”
  “臣心里疑惑,仔细询问后才得知,父亲他致仕后终日在府中养鸟种花,倍觉日子闲淡无趣,后来有友人邀他外出‘散心’,他不明真相,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丰乐乡的……呃,艳窟,臣父亲几次说要走,都被友人给劝留了,只好干坐在那里,喝了几盏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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