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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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了然的点头。
  进了花厅,下人上了茶水后,他就打发人下去了。
  陈今昭在他开口前,看向侍立一侧的长庚道,长庚,你且先去门外候着。又面向对面诧异的沈砚,解释了句,毕竟涉及政务,还是当心谨慎些好。
  沈砚看着她与往常隐隐有些不同的神色,心中几番思量,然后也对着旁边自家常随道,忠庆你也下去罢,把门带上,其他人未经传唤不得入内。
  两家常随退下后,偌大的花厅里就仅剩他二人。
  朝宴可是要说那青苗法?沈砚觉得对方之所以这般谨慎小心,可能是要说的就是来年春耕,欲推行此政之事。他沉吟了番,劝道,我知你这一年来反复推敲青苗新法,欲求至臻至善。然推行新政仍需审时度势,现在施行还是有些操之过急,恐非上策。
  唯恐对方想不通,他又补充,倘使监管不周,州县官吏阳奉阴违下,纵尔鞠躬尽瘁,最后亦难竟其功。故而,朝宴你不妨再等等,且将此政暂压缓行,少说等天下再平稳些,等朝廷能抽出人手到地方监管,再行青苗新政不迟。
  陈今昭垂首不语,目光一直凝在手边的茶碗上。
  沈砚望向异常沉默的对方,疑惑唤了她两声,朝宴?朝宴?是我所提有何不妥之处?
  陈今昭从茶汤上抬了眼,看向对面狐疑不解的人。
  我见泊简兄近一年来忙碌非常,不知具体忙的何务?
  沈砚一时哑然。他有些吃惊的看向陈今昭,不明白从来极讲分寸的对方,为何突然问出如此不妥当之言。别说户部、工部隶属不同衙门,就算同在一部,向同僚打听机密政务,亦是犯忌讳的事。
  就算二人是友人,这也是极不妥当的。
  就在他拧眉沉思要如何回应这话时,却听到对方猝不及防地发问
  忙的,可是田税改革之事!
  沈砚猛地站起来。
  陈今昭骤然撑案起身,衣袖带翻了手边茶碗。
  改革的具体是哪条田税?她咬紧牙根,目光如炬,是摊丁入亩?还是,官绅一体纳粮!
  如惊雷轰耳。
  沈砚骤缩了瞳孔,清雅的面容刹那褪了血色。
  陈今昭手按着桌面,指骨泛白。她死死盯着对方的面色,尾音带颤,我如此精准的提出这两策,你为何不震惊、不质问?你是不是知道,这两项田税改革之策,出自我之手?鹿衡玉的首倡书已在路上,在变法的前夕,你沈泊简充当了什么角色,我陈今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沈泊简,你告诉我!
  沈砚无法直视她的目光。
  他扶着椅座,趔趄地重新坐了回去。
  荆州的事,瞒成了铁桶一块,你如何知晓的?
  这你不必管!你只需回我上述问题!
  他艰难扯出抹苦笑,朝宴,你不该问出口的。身形孤绝的坐着,他定了定神后,试图用平静的语气说服她,不必较真的,我三人各充当何等角色,其实亦非那般重要。人生于天地之间,总有各自的使命要完成,即便粉身碎骨,但于吾等而言,何尝不是求仁得仁。
  吾等?吾等!陈今昭重复两声,喉间好似戳了把尖锐的刺棱,吐出口的话都似刮着血沫,我不想听冠冕堂皇的话,我是工部官员,只听务实之言。沈泊简你明说,吾等代表了何意?鹿衡玉要上书首倡变法,你呢,是联名共襄盛举,还是附议以壮声势?抑或于户部鼎力相助,为其保驾护航,再或待他殉道后,承其遗风,继其遗愿!
  朝宴,你又何必刨根问底
  这里没外人,你说句实话罢,沈泊简!
  滴漏滴答的声响在花厅中清晰的回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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