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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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母记起中秋那夜见着的那青年,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听闻家世也不错,如何不算好?有这般的女婿,她做梦都能笑醒。
  陈今昭看看陈母,又看看稚鱼,轻微的扯了抹笑。
  他出自荥阳沈家,那是当地一等一的世家。抛开家世匹不匹配不谈,我就只说他家的家规,知道做他家的宗妇要做到何等地步?她对上陈母等人投来的目光,微叹,沈家只允许新婚宗妇,随夫君上任两年。两年期限一到,就要携子回荥阳本家,照顾公婆,主持中馈。此后一生,就只会留在深宅大院中,年复一年的盼郎归。
  陈母第一次听闻这般的事,感到不可思议,他家怎会有这般奇怪的规矩!就像今昭与他这般常年在外为官,怕是几年都不带回去一次的,那不是让好人家的姑娘,活活守活寡吗?
  陈母忍不住又问:如何就规定两年?要是两年内宗妇肚子没消息,那该如何?总不能休了人家罢?
  休?陈今昭声音轻了许多,休妻是丑事,世家大族如何能做休妻这等有损家族清誉之事。
  那陈母刚出口就猛地反应过来,刹那骇白了脸。
  不用两年,仅多拖到一年,若肚子没动静,本家就会派两健壮的婆子过来。每日三顿,顿顿一碗助孕的苦药汁子,盯着你灌下去。能及时怀上倒好,若迟迟怀不上,那不用几年下来,人光喝药就喝废了。
  陈今昭抬眸,等人没了,沈家人大不了再张罗着给他,再娶个新妇。
  此话入耳,陈母等人浑身都在发凉。
  稚鱼快被吓哭了,瑟瑟缩缩的往陈母怀里缩。
  鹿衡玉更是别提,家里烂事一堆,如今他也就能堪堪护住自个。若是稚鱼嫁他,那挨他继母打骂都是轻的,最怕是对方会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将人暗害了去。
  陈今昭看向她们,这两位还是我觉得是认识的人中,品行上佳、能力不俗的男子,他们尚且如此,旁的又怎可堪一提?
  见她娘将话听进去了,陈今昭就趁机再提了稚鱼招赘的事。时下招赘分两种一种只形式上的,这种多是女方家顾忌贤婿的面子,只象征性的走个过场,赘婿仍可以读书科举,有翻身的可能;而另外一种,则是手续齐全,需到官府备案、签契,斩断其所有后路。
  后者,无论是于律法上还是世俗层面,都低人一等,命脉完全握在妻子手里,至死都翻不出风浪来。
  她从不敢赌人性,所以她倾向于将所有隐患扼杀在摇篮里,杜绝赘婿踩着稚鱼上位的所有可能。陈母听完,一时也没了主意,就看向了旁边的稚鱼。
  陈今昭也看向稚鱼,见她低着脑袋不说话,就安慰道,等我以后找那郑牙让他给你寻个脾性好,高大又俊美的夫婿。以后成了婚,你让他朝东他不敢朝西,事事都依着你好不好?
  可是,那与哈巴狗有什么区别。稚鱼委屈的抬头,瘪瘪嘴带着哭腔,哥,我不想要个奴才秧子。
  说着就抬袖摸把眼,突然起身跑出了堂屋,回了东厢房。
  陈今昭怔怔看着空空的座椅,好长时间未回神。
  陈母欲言又止,终于迟疑道,今昭,要不你再想想?或许,还有好些的人家?
  陈今昭沉默下来,这些年以男子身份行走在外,她反而更能接触到些阴暗面的东西。正因如此,无论将稚鱼放谁家里她都不放心。
  但稚鱼的感受,她又不能不顾及。
  好的娘,容我再想想罢。
  月朗星稀,凛冬的深夜万籁俱寂。
  陈今昭躺在榻上半宿难眠,而昭明殿内寝,亦有人辗转反侧。
  姬寅礼拉开厚重帷幔,沉哑的朝外吩咐了声掌灯。
  刘顺带着人轻着手脚入殿,很快点明了几盏宫纱灯,小心翼翼的置于屏风两侧。
  边系着寝衣束带,姬寅礼边下了地,大步走向临窗案前。
  再将那本册子拿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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