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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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郁艰难地侧过头,露出被汗水、泪水和枕头压得发红的脸颊,眼神里是沈明野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决绝。
  “我说,我们分开吧。沈明野。”
  沈明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彻骨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沉入了无底深渊。
  分开?这个词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捅穿了他所有的愤怒和焦灼,只剩下冰冷的恐慌和灭顶的绝望。
  他猛地从床边站起,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浓重而压迫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床上被捆住的人。
  “你是认真的吗?”
  他死死盯着苏郁的眼睛,声音绷得极紧,像拉满到极限即将崩断的弓弦。
  他渴望着苏郁下一秒就反悔,渴望着他说这只是气话。
  “你是生气我打你吗?”
  沈明野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卑微的祈求,他甚至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
  “不是。”
  苏郁的声音斩钉截铁,重新把脸深深埋进了枕头,只留给他一个拒绝沟通的、沉默而冰冷的后脑勺。
  这姿态,这沉默,像一盆冰水混合着绝望,彻底浇灭了沈明野最后一点微弱的侥幸。
  当年周砚白也是这样,轻飘飘一句分手,然后决绝地消失,再没有回头。
  沈明野骨子里认定,能把“分开”说出口,必然是思虑良久、下定了决心。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他,他不敢再问下去,怕听到更确凿的答案,怕自己会彻底崩溃做出更无法挽回的事。
  他猛地转身,脚步竟有些虚浮踉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破碎的平静:“好,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先回部队了。”
  门被带上,落锁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声沉重的叹息。
  沈明野没有回部队。
  他像一头被彻底击垮的困兽,在午夜空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疯狂疾驰,最后冲进一家还亮着惨白灯光的酒吧。
  烈酒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火烧火燎,却压不住心底那个被硬生生撕开的、冰冷刺骨的窟窿。
  苏郁最后那个平静死寂的眼神,还有他臀上自己亲手抽打出的、狰狞的红痕,反复在眼前切割着他的神经。
  终于,在酒精和悔恨的双重折磨下,他猛地起身,踉跄着冲进街角24小时营业的药店。
  苏郁趴在床上,手腕上粗糙的衬衣绳子早已被他挣开,散落在一边。
  身后火辣辣地痛,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钝痛。
  奇怪的是,挨了这顿狠揍,心里那团无处发泄的郁结和烦躁,反而被这清晰的、物理性的疼痛冲淡了一些,只剩下一种筋疲力尽的麻木和虚空。
  他拖着沉重疼痛的身体,简单地洗漱,带着一身狼狈的伤,艰难地趴回床上,脸埋进沈明野枕头里残留的、熟悉的气息中,昏昏沉沉地坠入了不安的睡眠。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沈明野带着一身深夜的寒气,还有一身浓重得化不开的酒气,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潜了回来。
  他屏住呼吸,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到床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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