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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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真回到陶府,脸色惨白,默默洗漱更衣罢,先去陶夫人居住的松鹤堂请安,忍着不舍略哄了哄啼哭不止的儿子,然后边抹泪边独自穿过连廊花厅……一路走进自己的小院。
  蹲在石井边洗衣服的贴身丫鬟双巧急起身扶她。
  这丫鬟是陶府的家生子,却十分忠心于兰真,可怜可恨主人家的磋磨冷待。
  “公主告诉陛下二公子另找了外室的事了罢?陛下怎么说?总该教训一番二公子。”
  兰真摇摇头。跟在她身后的两个陪嫁宫女别过脸,同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双巧满脸不解。
  她觉得自家少夫人既是陛下偏爱的亲妹妹,没有理由不告状啊,“那、那二公子前日吃了酒将公主误认作胡姬……咳,气头上打了一顿的事呢?公主你还吐血了呀!”
  兰真拧眉低喝道:“休再胡诌!本宫没有吐血!哥哥他……他如今是陛下,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我、我怎好一次次拿我的私事烦他呢。三年前我被外室害得血崩流产、难以有孕……就是你怂恿我入宫找哥哥主持公道!孰料二哥一怒之下竟命太监将那妇人就地五马分尸了。”
  京都各坊议论纷纷的“暴君”的源头就是此案。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落实时同不同且不论,君主滥用极刑是乱世的先兆。
  朝廷上下人人自危,一夜里多少折子递至中枢通过李相劝谏新帝自省啊。
  其中有几封是真为了一个“平民”的性命鸣不平?
  又有几人记得陛下生母、她的养母姚皇太妃的死因?
  双巧垂手而立,鼻子眼睛通红,撇撇嘴欲哭不哭,“公主,奴婢是……”
  兰真捂唇咳嗽,霎时额头俱是冷汗,却摆手不要下人近身,“我知道你们轻视我,以为我忒怯弱。嗳,双巧,你可知当时陛下在做什么?他在见赵家送入宫的皇后。后来我一直想:哥哥和嫂子没有子嗣,是不是因为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日去告状!哥哥以前不是嗜杀的人。”
  杀戮有损子孙阴德。这是逃不掉的因果报应。
  小院兀地鸦雀无声。
  兰真的视线在手心浅粉色的咳痰上稍作停留,“自然,哥哥从江南治水回来后性格脾气就大不同了。他一定是我的大哥——我只认他一个亲哥,却也不敢说他仍是从前的二殿下。”
  *
  “二殿下?”
  傅润从噩梦中惊醒,搭在肩背的朱红色外衣缓缓滑落。
  他双眸如蕴清泉,懒散地打着哈欠抬起压红的额头,笑问:“怎么是你们两兄弟来?”
  立于阶下的两个青年笑嘻嘻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朝傅润屈膝弯腰行礼。
  年纪稍长的那个姓高名文鸢,身材颀长,相貌清秀,右眼角两点红痣;年纪较小的单名一个鲸字,肩更宽阔两分,浓眉星目,看上去老实憨厚,笑起来倒像狐狸一样狡黠。
  高文鸢示意弟弟为傅润捡外袍,“老相公说孤儿营实在‘青黄不接’,又怕耽搁久了陛下遭遇不测,思来想去还是把俺们兄弟送来听您使唤一段日子。六年不见,二殿下的气色愈发好了。”
  傅润笑,“好在飞玄人在福建,否则听了这话必要揍你。”
  高鲸几步跑上玉阶为傅润披衣裳,“他仗着轻功好,拍拍胸脯一个人陪殿下去江南办事,到头来跟丢了殿下,哼,小废物咋好意思揍俺哥?俺哥为殿下挡刀的时候,他还未断奶哩。”
  三人默契大笑。
  宝庆殿灯火如昼,檀香袅袅。
  傅润与旧仆寒暄罢,蹙眉正色道:“宫里有个……新来的家伙,出入防着他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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