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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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沙石簌簌地落进来。陈翛心下了然,明白这风暴已经快要到他所在的位置了,他再不敢耽搁,立即翻身而起再往上攀。
  细小的浮尘颗粒没入口鼻中,到了这样一个险境,他才发觉自己这么些年在郦安是真养废了性子。
  眼见这回就要登顶,却不想脚下踩错位置落了空。整个人就要坠下去,忽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腕,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之不尽的黄沙。
  陈翛艰难地抖去脸上的沙土,这才看向来者。只不过这一眼所见来的过于意外,以致于让他久久不语。
  嘴里咬着布条的胡装儿郎憋的满脸通红,他略一使力,两只手齐齐抓住陈翛的腕,这才算逮结实了。
  “就你这分量,还真挺沉。”
  陈翛五味杂陈地瞧着这虎头小子,看着他缓缓的侧过脸,含着布条正朝着自己手腕而去。
  陈翛警觉道:“你做什么?”
  面容年轻的小狼崽子意外地皱了皱眉,“会说话啊?还当你是个哑巴呢。”说话却不耽搁他做事,“你这偷马贼身手了得,瞧着不像是良民,不是良民我还能任着你跟我走?”
  他顺着坑壁向下找陈翛另一只手,十分蛮横地将他两只手并拢在一处。黑夜里一点淡色月光,照清了他的视线,李棣有些意外:“手上裹着布……有旧伤?”
  因为在廊州的北城耽搁了一阵子,他原本的手套染了脏不能用,后来索性就用布缠着,替换也方便。现在一想,若是自己还带着那手套,想必这小子应该很快就会认出他。
  若认出他,该如何呢?是感慨旧时人相遇不易,还是怨恨他在奚州无情的抛弃?
  他这么想的时候,那小子却拔萝卜似的将他往上提溜了一寸。陈翛刚觉出不对劲,李棣却已经低头用嘴里含着的布条开始缠他双腕了。
  要知道他的手一向是最不能碰的地方。此刻那少年虽是无意,但唇瓣与腕部时不时的擦碰却惹得玄衣相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这样子,真是像极了调情。当然前提是不在这吞人的寒荒沙漠里。
  李棣腾不出手,好不容易把这人绑结实了,再看他的时候皱了眉:“耳朵这么红?”
  面具之下的陈翛心中一惊,却又听到那愣头青说:“身上得毛病了?”
  那点子奇奇怪怪、尴尴尬尬的情愫倒是瞬间被杀了个干净。
  在下一批狂风卷上来的时候,李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捞出了一大半。这沙坑极深,又没个可借力的,两人纠缠了半天皆是气喘吁吁。
  “你这样……你抬屁股,我托着,这样你能上的来。”
  陈翛闻言一双眉瞬间拧在一起。这些词句粗俗不堪,如何听得?更不要说将之付诸于实践。而且,那儿时教养得当的儒生奶娃娃如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想不通,他是真想不通……
  陈翛当即就要表示拒绝,可对方的手爪子却快过他说话的速度。
  陈翛脑子一懵,自己的……贵腚就被这不知轻重的野小子抬了一下。李棣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托着他的腰,聚力往上一拉:“嘿咻。”
  三相之首活了二十几年的老脸在那一刻丢了个干净。
  两人竭力瘫在沙坑边上,李棣甩了甩胳膊,看着躺在一边、跟个死尸一般僵硬的人,忽然就有点后悔来这儿救人了。
  委实累人。
  他捣鼓了一下对方:“能不能走?”
  陈翛紧紧蜷缩起双手,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如果他不能走这小子还要背他不是?他立即腿打颤地站了起来。
  经过一日的暴晒加晚间的骤然降温,是个人都得脱半条命。陈翛自持年纪阅历向来不肯在旁人面前服软,更何况还是这种看着长大的野小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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