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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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轰出内殿的太子狼狈走出来,与站在外面侯传的李相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元均脸色有些发白,他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李自却拱手道:“太子。”
  元均敷衍地拱手示好,“舅舅。”话音一落便慌不择路的跑开,身后侍人追着赶着跑。李自淡然地睨了一眼太子远去的方向,面上虽无表情,内里却无声地攥了指骨。
  内室里另有一番氛围。
  皇帝看了一眼刘成山,话说的不是很客气:“你也下去罢,杵在这儿干什么呢?”
  刘成山讪讪退下了,这内殿也就只剩下了一帝一相。皇帝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一月前派发下去、赈灾廊州那笔银钱出了差错,这事你可知道?”
  陈翛点头,“略有耳闻,说是到廊州那儿就没了音信。”
  皇帝嗤笑一声:“灾款还能长腿跑?是这郦安里的老饕不安分了,爪子伸的倒是长。”
  “圣人有疑心的对象?”
  明宁帝却缄口不语了,半晌,他舀了一口粥,“朕要是什么都知道,还养你们这些臣子解忧?”
  陈翛也装作什么都不曾听懂的样子,安分的垂手而立。皇帝大概颇为满意他这副乖顺劲,搁下金匙,“廊州失陷是外头人打进来的,可要是这北齐自家人之间也掐,那就不成个事儿了。”
  明宁帝顿了顿,继而道:“溯州那边的图哈察最近不大不老实,也该叫人去提点提点了。”又叹了一句,“述安哪,你也知道,兵权这东西轻易不好调动,万一朕发了兵清剿,没寻到个切实的由头岂不是寒了边将的心?所以,委屈你替朕跑这一趟了。”
  陈翛皮笑肉不笑的打马虎眼:“圣人信臣,臣自然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倒也不至于。”明宁帝淡淡一哂,“朕听说以那李家小子为首的一群人尚在死守廊州......这倒是件麻烦事。”
  陈相微微一顿,而后点头道:“臣明白了。”
  皇帝十分满意的垂目,他向来愿意和这种聪明人说话,省的废了半天劲提点不通两相厌弃。
  陈翛出来的时候内侍刘成山恭敬地递上斗篷,廊下刻花柱上盘旋的龙纹落到他眼里,陈翛含笑瞧了一眼成了精的老东西,只不过他向来面上功夫做的好,不动声色的托着接过了:“多谢刘公。”
  刘成山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只点点头,便转身朝立在廊下的李自寒暄了:“这......李相大人,方才太子在殿内随侍陪膳,等了许久了罢,圣人现下传您进去呢。”
  李自深深瞧了一眼陈翛,两人擦肩而过,虽未言语一句,却擦出了一阵浓烈的硝烟味道。
  陈翛手中拎着那件披风,心里却觉得烫手的很,刘成山给他递衣裳是客气,他穿了就是不知好歹,这点细微之处的分别他还是懂的。
  至于皇帝的意思,他也明白了七八分。这批赈灾的银子是谁贪的未可知,明宁帝在他面前主动谈这件事也未必就是完全排除了他的嫌疑。将他派到廊州去,也只是暂时支开他而已。北齐七州,犹以溯州最难驯服,特别是那个异族蛮子图哈察,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皇帝一箭三雕,如意算盘倒是敲的响亮。
  前面两个他倒是能摸个大概意思,只是这最后一个却有些犯难。
  死守廊州的李家小子以及那批齐人,他该怎么办呢?
  依着皇帝的意思,这场战其实并没有打下去的必要,损耗国力财力,况且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什么可保的。对于这点,陈翛和皇帝想的差不离,有些齐人养活着只会拖后腿,每次一发战争都是从这几个贫弱的地方先起来的,他们这些京官就要跟在后面擦屁股。
  也是烦人。
  陈相颇为倦懒的伸了一身散骨头,为着廊州的事他已经有几日未曾闭眼了。皇帝也不是糊涂的,这场仗之所以打这么久,也不过是因为为首的一批人死扛着不肯退,如果能料理了那批出头鸟,剩下的事便好做了很多。
  这许多年不见,念着那包子的样子,陈翛反倒是觉出了一些淡淡的期待。虽然自个儿是包藏祸心去的,却也不耽搁他瞧一瞧故人的模样。
  玄衣相做事向来是快的。
  在交接完相应的章程后,陈翛便拜了假动身启程。
  陈公府他素来没什么可惦念的,因而走的时候也就是看了看他的十六小妹,旁的东西也没顾的上瞧一眼。他在这相位上坐了这许多年,临了离京并无一人送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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