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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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极矮的棒槌身影从脑海里一晃而过,陈翛淡淡应了:“许相那边有动静吗?”
  听到“许相”这两个字,周隶不自然地垂了眼,眉目间闪过极深的厌恨,他道:“并无动静。许儒善上回病了,连夜从宫中请回的医倌,一大帮人折腾着,按医馆的记录来看,是得了外风。”
  “外风?”陈翛微微皱眉,“那不就是瘫痪在床......他怎么突然生了这样的病症?”
  “李自上回逼迫的紧,已经险些牵出他的老底了,他又折损了那些羽翼,如何不着急?”周隶想了想,“前几日谢老太爷曾去拜访过许儒善,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在那不久后许儒善就被查出得了外风。”
  陈翛大概明白了一些,看来谢家老太爷是不预备和许儒善共谋了,树倒猢狲散,许儒善大势已去,有的人看的倒是明白。
  至于李家那边,倒比许相的事有趣多了。
  “听说太子又病了,这回是谁动的手脚?”
  周隶回道:“俞贵妃初诞皇子,圣人十分疼爱,上回太子寿宴,圣人因为陪着俞贵妃也没去,当夜太子不小心失足落水。这大冷天的,太子年龄又小,故而这回受的伤寒不轻。好几次都险些过去了。”
  陈翛垂目,“李自那边想必急坏了吧......太子一倒,他们还有什么盼头可活呢?”这个时候看清局势的人远不止他一个,李自这番举措想来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
  机会就摆在眼前,许儒善这会儿却装死不动手,不是真瘫就是扮猪吃老虎。
  陈翛起身,对周隶道:“吩咐下去,我要进宫一趟。”
  黑羽乌鸦振翅打了个寒颤,一双褐眼森森然瞧着城东的方向。
  按着周隶打听的情况来看,李自应当比他们要早些进宫才是,可等陈翛出了宫对方还没个动静。
  尚书郎默默在宫墙下站了片刻,瞧着晃眼的日光,久久不语。
  却不想遇上了旁的人。
  谢老太爷正携带着一家三孙朝这边来,与之同行的是一个牵着黑狗的中年男子。
  陈翛与谢昶同朝为官,年龄相仿,自是相识。不过谢昶却并不大看得上他,因而见他来了便别过了眼。
  陈翛瞧着跟在谢昶后面的两个人,大约能猜到是谁。略高些的当是谢二,生的白白净净,默不作声立在一旁;那个矮些的应是谢三,性子活泼,手脚却不老实,稍微停一下都要乱动。
  谢老太爷看了陈翛一眼,欲笑不笑:“尚书郎这是刚见过圣人?来的真是早啊。”陈翛谦和道:“我来的早,却不及人家来的巧。谢公这般掐着点来,倒是比我省时省力的多。”
  谢老太爷没说话了,他淡淡睨了一眼陈翛,可对方却一脸温和的瞧着自己,似乎他说的话并无半分含沙射影之意。
  谢公淡笑着点了点头,径自越过陈翛朝金銮殿而去。
  这一家人就这么走过去了,陈翛拱手对着面前的人道:“张公安好。”牵黑狗的户部尚书张愈年近四十,未老却先衰。他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个儿不能带儿子进宫,为这事儿他被圣人训诫了好几回。张公眯着眼瞧着眼前的人,笑了:“陈家郎君?这好几日不见,当真是青云直上了啊。”
  陈翛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张愈扯了扯绳子,黑狗在原地打了个圈,呜呜乱叫。张公抱着自家黑狗,脚却不往前迈了,他半笑着对陈翛道:“你说,我这来的不早,又没旁人来的巧,白白跑这一趟了。”又望着黑狗,“今儿还把你带了出来,当真是爹的不是。”
  这郦安里把畜生当人养的,除了张愈外再无旁人了。陈翛早就听人说过这张公可能是个神志不清的,便不欲与他纠缠,先行拜别告退。
  张公抱着黑狗,沿着宫墙往回走,似是叹息:“黑云压城,凝雨不坠,这是要变天了啊。”
  陈家尚书郎无声地瞧着张公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这番进宫是向皇帝告一个短假,一年一次的奚州之行,依着旧例,在小雪来之前便要敲定。
  宫道上起了风,吹得檐上青瓦敲铃,一阵叮咚异响。郦安城里的佛寺三千而立,可住在里面的人却并不一定信这满堂神佛。
  陈翛骑马率先行在前头,这样的肆意风光是他年少时不敢想的,可如今得到了却并不觉得快活。他曾渴望的是横刀跃马踏上疆土,他曾一度以为那样便能保全自身,可如今呢......
  也是天意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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