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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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相远远笑了:“谢公,这便是我与你说的陈家小子,我的第一幕僚。”被叫做“谢公”的人掩面咳了咳,淡声笑道:“我还未老到不闻世事的地步,只是没想到,玉面檀郎只这般年岁,看来这新青将要胜于旧蓝了。”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许公这是得了一双好羽翼啊。”
  说这话时,陈翛微微抬眼,与垂垂老矣的谢老太爷对视了一遭,两人的年岁隔了好几个十二年,可在这小子面前,谢老太爷却并未讨到半点便宜。约莫三四秒后,他便移开了眼,杵着拐杖往外去了。
  陈翛默默地瞧了一眼谢老太爷的背影,若有所思。许相笑着瞧他:“如何?我先前可听刘公公说圣人夸了你......述安呐,你只须记着一点,只要尽心做事,不生异心,我便把你当亲儿子养。”
  陈翛立即拢袖:“许相这话却是折煞我了。”
  许相笑的没什么真心,但是分寸拿捏的好,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些天睡的不大安稳,总觉得颈上悬着什么东西......连皇宫里的医倌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许相远远的睨着城东的方向,“倒是那西域来的异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是顽疾有解,只是这药却在东边。”
  陈翛淡淡垂了眼:“李相家的嫡子要过生辰了,许相按理也该送上贺礼。若大人不嫌,臣愿替大人代劳。”
  许相也没说什么,只是折身回屋,也没说是允了还是未允,将他这半个“亲儿子”晾在外面。
  陈翛心里却明白,许相既想用他又要防着他,送他踏青云做人上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养一把快刀而已。
  他看着青白的天,忽然觉出了一点淡淡的讽刺来。养刀得要先选好鞘,一把生刃又如何能握得住呢?刀养的锋利了,无柄握在手里只会割的一手血。
  过了荀雀门,复行数十步,便能瞧见城东最开阔的李相府。
  当初他家的嫡子办了那样大的喜宴,自己却只能在门前讨一些茶饼勉强过日子,现在想想倒也是好笑。陈公子来的时候,李相还未下朝,下人便引他入雅室静候。
  一碗香茶沏好了摆在梨花木桌上,茶沫点的均匀,躺在青釉茶盏里异常好看。陈翛漫不经心的翻着自己手上的一叠文书,这是许相与谢家老太爷“不小心”未销毁的书信,如若这封信到了权倾朝野的李相手中......又该如何呢?
  中宫势弱,太子不受圣宠,李自只能靠着这相爵撑着一大帮人,偏他又是个正人君子,做事不肯动动脑筋。
  这不动脑筋的人啊,活的总是格外的累......
  一声轻微的训诫模模糊糊地传过来,陈翛抬眸,闻声而动,缓步走出雅室。花木扶疏里,有两个人一站一坐隐在绿植后面。年长些的是个长衫学士,此刻手中执着一根短板,双手背在后面,闭目养神。坐在石凳上的是个极矮的棒槌娃娃,正抓着笔杆在写字,十分专注用心,额前两缕绒毛梳的并不齐整。
  陈翛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那小包子恰在此刻抬头,小心翼翼的搁下了笔,起身垂首立在一旁。长衫学士揭过字帖一瞧,十分不悦的冷声道:“伸出手来。”
  包子也不敢迟疑犹豫,老老实实伸出一只右手结结实实挨了一板子,脸憋得通红却不哭。
  “这张字帖你练了多久了?怎的半分长进也不见?这般心性急躁不定,此时若不训,将来性子养成,必定难成大器。”
  再之后陈翛就没看下去了,他自是知道那孩子是谁。这相府里唯一的矜贵公子,本以为应该是个从小娇惯的性子,却不想,是这么个怂包软蛋模样。陈翛淡淡扬唇一笑,只不过,瞧他被打手板的样子还是好笑的,一张白净的圆脸红通通的,就像是糯米汤圆下了锅、被滚水烫了一遭的样子。
  李相久久没现身,下人捧着茶水一盏盏的换,陈翛心知肚明。他知道李自顾忌重重不愿见自己,其实这东西送到了也算是成了一半的事,像李自这种榆木脑袋官,不能一杆子打死,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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