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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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棣垂着眼,云淡风轻地说了四个字:“青梅竹马。”
  李家小子向来不讲理,根本不理会真正的青梅竹马是个什么意思。只心想着:如何不能算是青梅竹马呢?
  初次遇他的时候,他还是个骑竹马的年纪,而那个少年郎撑着竹骨纸伞自大雪中走来,竹骨上刻着的便是一簇青梅。
  ***
  陈公府。
  陈翛端坐在火炉旁,昏黄的烛光映在他半张侧容上,而影子又映在身后窗纸上,十分静谧安好。他并不畏寒,只是单纯觉得离着火炉近些,屋子里会多些活人气息。
  灯芯跳了跳,他放下书,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像是想起什么,他侧身从枕下摸出一段五色的结绳,绳子穿着的,是一个很丑很丑的卵石,半边都给嚯秃噜了。玄衣相将那枚丑石子放在手心,忽然就觉得有趣,竟然下意识说了一句话:“确实很蠢。”
  话说的自然,连他自己都被惊着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立即反手将那丑石头放回原位。屋外传来脚步声,是方从廊州回来的周隶,他进了屋子,一说话就有一阵热气往外窜。
  “廊州那边都已经打过招呼了,泸、墉二州虽失陷,但余下的蓟州、壁州、奚州都好说话,只是一个溯州,还硬着脖子不肯泄那口气。”
  陈翛合起书卷:“溯州那贪狼还记着当年我削他一臂的仇呢?”
  周隶愁眉不展:“那等游牧小族,就是削了他一臂又怎么样?当年还妄图借着廊州大旱捞自家的油水,亏得他还是个北齐的人,没要了他的命就已经是便宜他了。”
  “图哈察还真有那个本事,溯州离着廊州近,大漠里唯有那么几片绿洲,七八成都在溯州那儿。”陈翛失笑,“图哈察是在等着我三步一拜九步一跪向他服软呢。”
  周隶默默噤声却是没说话了。陈翛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道:“东厨里还有些素面,给你留了一碗。”周隶下意识反驳:“这如何使得?”东厨是陈翛自己的小厨房,放在东厨里的饭菜,也必定是他亲自做的。玄衣相从来都不准许任何人碰他的厨具。
  陈翛刚要出声,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周隶快步上前去看,脸色一黑。陈翛登时就知道是什么了,他淡声道:“放进来罢。”
  一个带着布巾的老者迈步进来,约莫五十左右,一身的华衣贵服,见了陈翛拧着两道眉:“你为什么不允十六嫁人?人家可是状元郎,萧少保!这郦安里的大官!哪儿不好了?你就这么多管闲事非得要横插一脚?!”
  陈翛冷冷扣下茶盏,虽未说话,可面上神情却已然昭示着他的不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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