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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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早就应该猜到的,脏乱的房间,刚进入考试时随处可见的尸体,无不昭示着这个事实:这场考试是上一场考试的继承,而那场考试中他的白逸因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死亡了,而那个白逸因,也许就连死亡后也不得安宁,被蜂人们禁锢灵魂,借着供奉的名义乞求自己内心欲望的实现。
  或者说,艾秋柯早就猜到了大概,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在看到神像的那一刻,艾秋柯终于崩溃了,他坐倒在地,强烈的情感冲击下面上一片茫然。
  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吗?他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重新扎了一遍凌乱的头发,这么糟糕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死了就再也不会睡不着了,死了就再也不会一闭上眼面前就浮现出白逸因的种种,最终定格在他肆意的笑容和散瞳的状态了。
  白逸因不止一次在他的梦里质问他:“哥哥,你代替了我的那份,有没有好好活下去呀?”
  梦境中的白逸因眼珠永远像摇散了的蛋黄般,眼球和眼白被混匀。
  因为白逸因为了他赴死那一次,他亲眼看到对方的瞳孔是如何被光晕戳破的。
  面前那座神像缓缓转过头看着他,他摇了摇脑袋,重影散去。按照他对数字和细节的敏感度,他绝不会看错,雕像确确实实是动了,他甚至能看出头移动的角度,6.25度。
  “你有没有替我好好活下去啊?”
  “哥哥你知道我多渴望活下去的,我把这个机会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活。”’
  “哥哥我好痛啊,我被他们禁锢在石像中,我每时每刻都在遭受钻心的痛,哥哥救我,”
  “来陪我吧,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来陪我呢?”
  “我一个人好怕啊。”
  无数个白逸因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环绕,鲜活的、矫揉造作的、空灵的、天真的、无悲无喜的。
  每个时期的白逸因都在他的耳边哭诉,声音交叠形成一句话:“快来陪我啊,我好怕啊。”
  “来陪我吧。”
  “来陪我吧,求求你了。”
  “哥哥我怕,老师,你说过让我拜你为师的话,你就罩着我的。’”
  “来陪我吧。”
  石像看着他,头一寸一寸地转动,跟随着他不断闪躲的视线,祂的嘴角缓缓上扬,眼中落下两行血泪。
  艾秋柯不敢看石像的眼睛,他知道石像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也被打散,没有眼球和眼白。
  “我来陪你了,小因。”
  “你们在说什么?”雾离一脸疑惑地凑过来,一把拉住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艾秋柯:“我不管你看到什么,在幻觉中失去求生欲会在现实中死亡,你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白逸因拿出棒棒糖塞到艾秋柯嘴里,艾秋柯神色茫然地垂下脑袋,糖掉在地上,他直愣愣地看了白逸因良久:“你不是他,你不是小因。”
  避开系统不让说的话,白逸因三言两语阐述了石像的事,并委婉地解释了一下艾秋柯可能失态的原因。
  “可是石像分明没有脸啊。”雾离一句话,三个人都抬起头,连一直神思不属的艾秋柯也不例外。
  沈瑜言是四人中精神状态最正常的,他很快跟上了雾离的思路:“你们两个看到石像的脸是白逸因,但我这里看到的是雾离,雾离看到的是没有脸的,说明我们被某些物质干扰,处在不同的幻觉中。但与先前的低等幻觉不同,我们相互能够交流,只是部分看到的景象不同。”
  雾离笑得愉悦:“但只有我看到的才是真的,因为我吃下了解药,现在只有我眼中的世界是完全真实的,你们要不要来点?”
  望着雾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半截章鱼触手,三人均默契地摇了摇头,干呕了两声。
  触手在雾离的手心盘旋着,带着粘腻的液体游曳划过雾离的小臂,留下一道浅棕色痕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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