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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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内室,李沉壁披着宽大的狐裘,轻搅着碗中汤药。
  莹白的手指握着汤匙,清脆的瓷器声在屋内响起,李沉壁低眉喝药,听着槐月说起平城流言。
  “殿下,消息是奴婢和哥哥亲自放出去的,咱们院子中的人哥哥严防死守地看着嘞,听了您的嘱咐,他们绝对没有可能和外头人接触。”
  槐月不晓得自家殿下要做什么,她只知道,如今的殿下和以前不一样了,主意大得很,她只要听着吩咐办事就行了。
  李沉壁兴致阑珊,他喝了一口药,皱眉,“苦得很。”
  然后就再也不肯喝第二口了,深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闻着就犯恶心。
  有时候李沉壁是真觉得老天爷真可笑,既然让他死了又活,那为何又让他在这具不争气的身子里头活过来。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当真是又窝囊又憋屈。
  是了,还顶着一张惹人生厌的皮囊。
  槐月劝不住他,也不敢在冷清的李沉壁跟前多言。
  她见李沉壁不再喝药,只是苦巴巴的望着他,神色忧心。
  槐月和半月都不是能和李沉壁谈心之人,他们能做的只是将李沉壁吩咐好的事情做好,就算他们再怎么心存疑虑,也不会开口说一个‘不’字。
  就比如此刻,尽管他们不解李沉壁为何要故意放出病重不起将将身死的消息,可槐月也只是会尽忠职守地去替李沉壁放话,半月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头盯着那批跟着李沉壁从阊都来北凉的侍卫。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沉壁疲惫地捏了捏鼻尖。
  万事皆需要自个儿思虑,再加上这身子又拖累,诸事在心,李沉壁是想了又想思了又思。
  心中有事,想到深处时他那双白的近乎透明的手上青筋暴起,心绪剧烈难平,连带着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槐月已经端着药碗离开了,屋内静的只剩下滴漏声。
  李沉壁双手撑着床榻,垂着头,喘息声愈发粗重,他扯了扯衣襟,敞开的衣袍让他舒服了一些,最后露出了那一截细长而又脆弱的脖颈。
  白的晃眼,红的惊心。
  李沉壁有意将病重的消息往外放,一时间满府流言络绎不绝,管家实在好奇东院里头发生的事情,这一日晨起便领着大夫登了东院的门。
  槐月老实,李沉壁说了谁也不见便当真谁也不肯放进院子里去,正好那会子李沉壁还在睡觉,也不晓得院子外头发生了何事。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管家已经被槐月和半月给轰走了。
  ……
  槐月一脸不安,踌躇着往后退了几步。
  李沉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躲什么。”
  “奴婢……奴婢好似做错事了……”
  李沉壁扯了扯眼皮,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没了想法。
  他摆了摆手,一张脸格外憔悴,“罢了,你们出去吧。”
  槐月点头,临出门前,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虽说您往外放消息是在做戏,但您这身子,奴婢去给您请个大夫吧?”
  “既然说了要做戏,请大夫不就穿帮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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