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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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声,傅岐顺手捡起软塌上的衣袍,劈头盖脸就往李沉壁身上丢过去。
  傅岐冷哼一声,骂道:“君子端方,你日后若再这般无端,便给我从王府滚出去。”
  李沉壁:“……”
  就很无语。
  他将衣袍往下扯了扯,露出那双泛着冷意的双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小世子说的是,在下必定时时刻刻注意言行举止,免得惹世子爷不快。”
  李沉壁文官出生,当年他在御史台混的时候傅岐还不知道在北境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论嘴皮子功夫,只怕放眼整个大周,也找不出比李沉壁还能说的人。
  他顺势披好了外袍,拢了一把长发,见傅岐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又出言道:“世子爷,在下品行粗鄙,自然配不上门第森严的北凉王府,只是还望世子爷能够看在在下千里路远赴北凉,屈尊降贵体谅则个。”
  说到此,李沉壁的眼神变得格外诚恳,“小世子,嫁来王府非我本意,在下也不过是想在夹缝中求一条活路。”
  “哼。”
  傅岐瞥了李沉壁一眼,长成这副模样,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好吧,这里得承认,年轻气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世子,有点以貌取人了。
  这笔账要记下来。
  日后得赔礼道歉。
  “去前厅,本世子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自是一言九鼎。”
  傅岐没给李沉壁什么好脸色,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往屋外走去了。
  傅岐身量高,肩宽腿长,走起路来仿佛带着劲风,他只是穿着一身黑色常服,可行走间却带着一股难掩的杀伐决断之姿,犹如寒风中挺直的松柏,坚韧挺拔。
  李沉壁远远地跟在后头,他夜里才犯了咳疾,清晨起来时喉头便带着痒痛,此刻被冷风一吹,更是整个胸腔都疼得慌,走一步歇三步。
  他倚靠在廊下柱子旁,羡慕地望着大步走在前头的傅岐。
  哎,上辈子他虽说不是个武将,没有傅岐那样的好体魄,可到底这十多年也没病没痛的过来了。
  如今一朝重生,竟然成了个病秧子,一时半会李沉壁当真是转变不过来。
  傅岐是在穿过雕花游廊时才发现身后没人跟过来。
  他还有些纳闷,难道是方才没有将人唤来?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傅岚院子时,他眯着眼睛,看到了那道从远处慢吞吞走过来的身影。
  今日天寒,李沉壁在银白色的衣袍外头还套了件鸦青色的大氅,毛茸茸的狐狸毛遮住了他半张脸,他走路还在出神,被挂在廊下的鹦鹉吸引住了,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几只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鹦鹉。
  傅岐眼神好,尽管隔着好一段路,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李沉壁藏在狐狸毛下的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下巴尖白的就像是屋檐上不染尘埃的雪,李沉壁伸手,戳了戳笼子里的鹦鹉,鹦鹉被惊得飞了起来,李沉壁的手没有收回去,雪后的晴光折射在他的手背上,那双手骨节修长却又洁白如玉,李沉壁的眼中透着细碎的喜悦,转瞬便没了,可傅岐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傅岐觉得有趣,他停了下来,等着李沉壁动作缓慢地走到他跟前。
  等人走进了,傅岐这才问道:“喜欢笼子里头的鹦鹉?”
  李沉壁头颅微垂,他要比傅岐矮上一个头,若不抬头,傅岐根本看不清他眼底藏了何种情绪。
  “抬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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