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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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饮了酒,有人替我引路,那位坏脾气皇子不让我走,然后恕瑾哥哥救了我……”
  她顿住了,屏风后的谢枕川早已经停笔,连呼吸声都不可闻,唯有灯花燃烧时极细微的噼啪声。
  梨瓷想了半天,只记得有藕荷色绣菱花的团窼对狮纹,锁骨下窝的一颗小痣,白毫银针般清浅回甘的茶香……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总觉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徒劳无功,“唔,再后来,实是在想不起来了。”
  ……
  屏风后静默良久,那双珠辉玉映、贵不可言的凤眸之中,竟隐隐流露出些许幽怨来。
  她将自己撩拨成那样,末了,竟是一句“想不起来”便打发了。
  谢枕川暗暗咬了咬牙,只得将这笔账重重记在王家的账簿上,待来日一并清算。
  心头百般滋味,最后化作幽幽一声叹息,“罢了,我先替你把脉吧。”
  梨瓷用力地点了点头,想起他隔着屏风看不到,又欢快地道了声“好”。
  待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下了,谢枕川这才拿着脉枕走了过去,素色漳绒脉枕被搁在了凭几上,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不等他吩咐,梨瓷便已经伸出手来搭在脉枕上,乖巧得让人心疼。
  因发热而泛出的粉意已经褪去,皓腕上只余霜雪。
  谢枕川搭上三指,仔细分辨温热细腻肌肤之下的脉象。“噬月”余毒仍在,她体温较常人稍高,心脉也紊乱些,好在并无其他大碍。
  “今日的寒玉散服过了么?”
  梨瓷点点头,这药是她每日起床后就会吃的,一日不落。
  自从“噬月”之事后,谢枕川又捡回了荒废已久的医术,他天赋卓绝,博闻强记,不过半年功夫,进步已足以让薛伏桂心生嫉妒了,只是关乎梨瓷的身体,他便格外慎重。
  谢枕川沉吟片刻,反复斟酌,总算提笔写下了药方,令人去煎药。
  他不愿意将今日这些污糟之事告诉梨瓷,心里也已经有了惩治褚萧和的主意,便掐头去尾道:“宴后的那道樱桃毕罗和酒,是褚萧和备下的,里边下了药,我方才已经替你解了大半,阿瓷不必挂心。只是日后身体若是有任何不适,都要即刻派人告知于我。”
  梨瓷点点头,她喝药习惯了,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望着谢枕川下颌处的那一道小伤口,惊呼出声,“恕瑾哥哥,你这里受伤了。”
  她一叠声地问道:“是怎么受伤的,疼不疼啊?”
  近半寸长的一道口子,如今已经结出了暗红色的痂,像落在冷玉上的一痕朱砂,不仅丝毫未损玉质,反倒平添了一丝别样的美感。
  那张金相玉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谢枕川隐忍道:“自己不慎磕的,不妨事。”
  “恕瑾哥哥小心些呀,”梨瓷一本正经地奉劝了一句,又关心道:“敷药了么?”
  敷了,毕竟他明日还要上朝,甚至还服了一剂消肿止血的汤药。
  照理说,结了痂的小伤口便不必再涂膏药了,但望着那双圆眸里的关切之色,谢枕川又神使鬼差道:“未曾。”
  梨瓷立刻殷勤地揽下了这桩小活儿,“我帮你搽药吧。”
  止血安和膏就在书桌的面上摆着,谢枕川仍是装模作样翻找了一番,这才将药瓶拿了过来。
  梨瓷指尖蘸了药膏,踮着脚尖凑近他的下巴。
  谢枕川干脆在美人榻边坐下,又微微仰头,好方便她为自己上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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