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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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影司早已收集过书院学子的卷宗,平时同处于书院,多少有些交集,至于如何评述,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谢枕川勾了勾唇,语气一派中正无私,似乎当真是在慎重为她权衡利弊:“那位隋公子身强力壮,力能扛鼎,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可惜性情莽直失慎,虽在书院读了几年书,不过识得几个粗浅字句,终究难成大器。”
  梨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说法,毕竟自己就是不太聪明,父母才想为自己招赘的,若是招来的赘婿也是如此,如何扛得起家中大事小事呢?
  谢枕川眸中深色消融,又不紧不慢道:“贺公子倒是才学不俗,为人圆融,书院上下皆与他交好。如此这般,难免有些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且他家中境况复杂,恐怕也难以相与。”
  梨瓷乐观道:“此事应当无碍,等他与我去了山西,自然不必再为此烦忧。”
  这也是梨固有意让女儿在应天招赘的原因,一来可以请岳父帮忙在书院择选,又有师生这一层关系,自然要对梨瓷看重几分;二来嘛,这远“嫁”的女婿,人脉往来也要比本地的省心许多。
  谢枕川也不争辩,不慌不忙将内情娓娓道来,“贺嘉石其父曾是京中大员,才大心细,能说会道,若不是贪恋女色误了事,也不会被贬至南京。听闻后宅如今已纳了八房妻妾,整日闹得不可开交,兄弟姊妹亦是如此。梨家若是出得起价钱,想必贺嘉石的嫡母会乐见此事,毕竟他生母常年体弱,月月都要参方养着,姊妹更是一个赛一个的贪恋富贵,只怕恨不得一同送去山西。”
  梨瓷心原本是更为偏向贺嘉石的,只是听他这样说,面上又茫然起来,虽然不知如何是好,但也没有反驳,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苏汤,打起精神听他继续。
  谢枕川十分满意她的通情达理,神情自若地抬手为她续了一盏茶汤。
  “至于程公子,”他眼也未抬,修长手指徐徐将杯盏推至梨瓷面前,继续道:“勉强也算过得去,只是此人心志不坚,随人俯仰,为长远计,并非良配。”
  见他三言两语就将外祖与自己精挑细选的赘婿人选一一否决了,梨瓷微微睁大了眼睛,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这三个都不合适吗,就连外祖挑的也不行吗?”
  哼,果然是周则善那个老匹夫从中作梗。
  谢枕川还未来得及展颜,又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差异,“不知周大人看中的是哪位才俊?”
  梨瓷毫无防备就被套了话,坦诚相告,“外祖看中的是隋公子与贺公子。”
  “那位程公子……”谢枕川睇她一眼,“是阿瓷自己选中的?”
  梨瓷点点头,“初见程公子那日,我在茶摊大娘处听得了程家之事,他家本就贫苦,又受了不公之事,无人敢与之结亲,仔细想来,应当是最合适的了。”
  呵,初见那日自己还是“谢徵”,和她一起救下的人,她平日爱去的是方泽院,也是自己为她写文章,备吃食,不知何时程立雪竟已摇身一变,成了最合适的人。
  谢枕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多合适,比‘谢徵’还要好么?”
  梨瓷脸颊微热,老老实实地承认,“谢徵哥哥自然是最好的,但……这不是一回事嘛。”
  她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让身为濯影司指挥使的谢大人入赘自己家呀。
  听闻此言,谢枕川眉眼稍稍舒展,露出一个风光霁月的笑来。
  他并未否认梨瓷言中未尽之意,只是道:“嫁娶之事,本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除了家境和才学,阿瓷不是还要样貌好,最好还会钻研些吃食的么。”
  他点到即止,又循循善诱道:“按图索骥未必适合,阿瓷还是要选个衬自己心意的才好。”
  “其实我也没觉得那三位公子不合心意……”梨瓷的声音在谢枕川逐渐凝固的笑意里一点一点变小,她努力地想了想,大概是他觉得自己劳心劳力帮忙相看了,看法却没有得到尊重,所以不高兴吧?
  她讨好地递过去一块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玄鸟果子,“谢大人说得也好,只是我毕竟是招赘,人家愿意答应我便已经很高兴了,未必有挑选的余地呀。”
  谢枕川却不大笑得出来了,他接过那块乞巧果儿,轻声问道:“无论是谁答应,你都是一样的高兴吗?”
  毕竟大多只有一面之缘,梨瓷不太看得出来这三人的差别,而且目前的观感都不差,干脆一碗水端平道:“对呀,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就带他一起回家。”
  说起回家之事,她又回想起自己先前的失败经验,总算是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无论条件如何,总得要对方愿意入赘才行。
  梨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知人家是怎么想的,未必肯答应呢。”
  谢枕川张口咬下那块玄鸟果子的羽翼,乞巧果儿的外皮酥脆,在嘴里嘎吱作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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