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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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热未消,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闷热的气息,天边堆积着厚厚云层,将清蓝的天空一点点吞噬,转换成阴郁的鸦青。
  隔着半扇屏风,他循声遥遥望过去。
  身着晴山色绣云纹浣花锦千水裙的梨瓷几乎是这院里的唯一亮色,她今日头上还簪了一朵玉芙蓉,零星点缀几颗圆润透亮的南珠,犹如莹莹冬日光,明暖可爱。
  谢枕川“嗯”了一声,侧过脸,垂眸看着手中书卷。
  梨瓷示意绣春将参盒拿给南玄,自己则往里走,声音也煦暖如阳,“我听说你生病啦,是昨日落水吹了风吗?”
  谢枕川一字一句看着书上行文,听见自己闷声道:“没有。”
  大约是昨日伤寒的缘故,虽然此刻已经大好了,原本清润的嗓子却仍像是被烹茶熏染过,低沉微哑,轻易就撩动心弦。
  可惜有的人脑袋是木头,立刻就相信了这假得不能再假的说辞。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今日特意带了一棵野山参来呢,”梨瓷已经在榻前坐了下来,她歪头看着谢枕川,情真意切道:“那棵老山参是我在植杏堂买的,薛神医说,甭管是多严重的病,只要还有一口气,煮一钱下去,便能吊一日的命。”
  谢枕川被她气得笑了一下,冷呵一声,哑声道:“那真是多谢阿瓷盼着我好了,还给我留了口气。”
  梨瓷哪里分得清他口中的好赖话,信以为真地摆摆手,“谢徵哥哥不必与我见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他“没有生病”,她便放下心来,在书房里东张西望的。
  谢枕川沉默了许久,这才冷着脸问道:“在看什么?”
  梨瓷左右看了看,稍稍俯身下来,带起一阵香风。
  谢枕川似乎是第一次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不似熏香,也不似香囊,是一股极淡的回青橙花香。
  他下意识屏息,却又猝不及防听到她凑近了自己耳边低语,“我们昨日从靖德侯府偷回来的并蒂莲呢?”
  谢枕川偏头看向她,黑沉的眼睛似乎要一直往到人心底,看清人的悔意。
  他淡声道:“在书房。”
  “本来就是你千辛万苦得来的,若是想要,知会一声,我让人送去便是。”
  “不要不要,我肯定种不活的,”梨瓷立刻摆手,恬然看着谢枕川,细声细气道:“我只是想着并蒂莲是祥瑞,想向它祈福,祝愿谢徵哥哥平安喜乐。”
  “不必了,”谢枕川想都不想便开口阻拦,低哑的嗓音里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昨日才新植回来的花,昨日便染了风寒,可见它不是什么祥瑞,只是一朵花而已。”
  梨瓷睁大眼睛,“谢徵哥哥,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没有生病吗?”
  这会儿倒是机灵起来了。
  谢枕川不答反问,“你刚才不是说要去看花,还看不看了?”
  梨瓷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我本来就是来看谢徵哥哥的。”
  她又偷偷地在心里补充一句,何况你比花好看。
  这倒是句实话,谢枕川生得眉目俊逸,姿容卓绝,比起那并蒂白芍莲更添一分清贵。
  他今日不过穿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素白长衫,其人却朗如松风水月,凌若寒云霜天,哪怕是如此闷热烦躁的天气,只需往谢枕川此处往上一眼,便觉得神怡心旷,天朗气清。
  谢枕川依旧面无表情,“既然你已经看过了,为免将病气过给你,我便不多留你了。”
  “没关系呀,”梨瓷挺起胸膛,大言不惭道:“我身体很好的,而且就算生病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和谢徵哥哥一起喝赤沙糖姜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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